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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但是我赢了。李宏伟死了,孟德海的闺女安然无恙。哥,我承认是冒险了点儿,但咱家能有今天,不就是拼出来的?”

    “李宏伟肯定死了吗?还有我问你,如果明天警察来找你,问你今天晚上去哪儿了,你怎么说?”

    “他们凭什么来找我?有什么证据?”

    “去把小龙、小虎都叫来,再定四箱啤酒,今晚都留在家里,不许走!”

    医院走廊上,安欣等在门口,郭文杰从重症监护室里出来,说:“李宏伟的颅骨损伤严重,还在昏迷中。医生说不太乐观。关于蒙面人,你有什么思路?”

    “孟钰回忆说,殴打李宏伟的蒙面人跟他似乎认识,像有深仇大恨似的。我想,凶手肯定不希望李宏伟活下来。能不能对外透露一些假消息?就说李宏伟苏醒的可能性很大。凶手一定会坐不住的。”

    “有仇?那不是高启强的嫌疑最大?不过,不能为了抓人就把李宏伟当成诱饵,就算他是嫌疑人,这也太危险了。”

    安欣说道:“那我等天亮时先去高启强家探探口风。”

    一阵敲门声之后,保姆打开高家大门,外面站着安欣和陆寒。

    安欣亮出证件:“市局刑警队,找高启强。”

    保姆把他们带进客厅。

    安欣一闻,屋里有一股很重的酒气。

    高启强穿着睡衣,顶着鸟窝一样的脑袋出来,像是还没睡醒。“怎么了兄弟,一大早来找我?”

    “屋里这么大的酒味儿,喝了多少?”

    “我想想……两瓶白的,四箱啤的。昨天晚上七点多就开始喝,大概喝到凌晨两三点。”

    “你一个人喝了这么多?”

    “我哪有那么好的酒量,我弟弟、小龙、小虎都在,我们一起喝的。”

    安欣点头:“都在吗?在就都叫出来,有事问你们。”

    赵立冬的车静静地停在海堤上。

    身着便装的李响出现,拉开车门,钻进后座。

    王秘书正坐在后座里等着李响。

    李响问:“叫我出来有什么事?”

    “赵副市长想让你帮点儿小忙。”说着王秘书拿出一个档案袋,交给李响,里面有一份个人资料和一张照片。

    照片上的男人四十来岁,戴着厚重的眼镜,一副书生气。

    “这人是市政府研究室的,叫谭思言。他最近写了不少赵副市长的黑材料交给省里,而且是实名举报。”

    “我听说了,因为没什么真凭实据,所以也没引起重视。”

    “留着这种破坏团结的人会影响领导的威信,威信没了还怎么开展工作?”

    “赵副市长想怎么做?”

    “让他闭嘴,弄成交通意外或者自杀。”

    “给我点儿时间才能不露马脚。”

    “给你时间,但也不能拖太久,你是专业的。”

    高家兄弟和唐家兄弟坐在安欣和陆寒对面,四个人都是一副宿醉未醒的样子。

    安欣问:“从昨晚七点开始你们一直在这里,对吗?”

    高启盛点头:“是是是,我们一起吃的饭,喝了不少。问完了吗?我要回去接着睡了。”

    “高启盛,你脸上的伤哪儿来的?”

    高启盛一愣,似乎清醒了不少,支支吾吾地说道:“我……”

    高启强连忙说:“我打的。”

    “哦,为什么打他?”

    高启强说道:“喝多了,兄弟吵架,很平常的事情。”

    安欣点点头。

    高启强站在门口,跟安欣挥手告别。

    安欣一边走向警车,一边低声吩咐陆寒:“去调一下附近监控,看看这些人都是什么时间来的。”

    “你怀疑他们撒谎?”

    “我只问了高启强一个问题——昨天喝了多少,他却抢着把聚会的时间都说出来了。这么着急证明自己没有作案时间,弄巧成拙了。重点盯着高启盛,毒品的事和李宏伟的事,多半跟他有关系。要不是他犯了大错,怎么会惹得高启强动手打他?”

    李有田站在重症监护室门口,苦苦哀求守在门口的施伟:“我是他亲爹,就让我看孩子一眼吧!”

    施伟说道:“他参与绑架,是重要嫌疑人。苏醒之后,他要接受我们的问询。回去吧,有结果会通知你。”

    李有田拖着步子走回村委会,太阳把他的身影在地上拖得老长。

    村委会里只坐着李山一个人,见李有田回来,李山忙站起来问:“支书,见到宏伟了?”

    “宏伟这次祸闯得太大!都知道咱村跟区委的孟书记不对付,这下梁子是解不开了!”

    “我去和李响说说!”

    “李山,眼下真有件大事要托付给你,也只有你能办得了。到这个地步,我这支书也没法当了,我想把这莽村上下几千号人托付给你,往后,你就是村支书。”

    “支……有田哥,你当了大半辈子支书,不当支书,你要干啥去?”

    “咱到今天这地步都是被高启强害的,我儿子也快没了,我要豁出这条老命和他干到底!”

    孟钰卧室内,安欣看着面前的一切说道:“你还得过最佳记者奖呢,普通话一级甲等,新媒体战线的领潮人。没想到你在北京做得这么好。这是要收拾收拾带回北京?”

    孟钰摇摇头:“不了,就是收拾收拾。我一直想告诉他们,我在北京做得很好,可以不在他们的保护之下做一个好记者。我第一次拿回来的就是这个,专门带着我妈一起在阳台上照相。我说‘你笑笑啊’,她笑得那叫一个勉强。我现在才知道这些东西对她根本没什么用。你看我们家柜子,满柜子都是我爸的奖状。底下那层关着门的是我妈年轻时候的东西。我妈特别爱干净,每天都要打扫卫生,唯独这个柜子不擦,她特别不喜欢这个柜子。我妈说即便这整面墙都放上我爸的证书,放上我的证书,她也不会高兴的。我才知道原来我妈病得这么严重。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得的奖杯越多,她的高血压就越严重。这些我收拾起来,不想再摆了。我爸六年前脱警服那天,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一整晚没吃没喝。第二天早上,我看到他眼睛都是肿的,长这么大第一次看见我爸这个样子。他去青华区当区委书记实际上都是为了我妈。过两天你有时间吗?再送我去一趟机场,我还得再回一趟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