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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种乱世里,能活下来就是一种不得了的奢望啊。”三日月宗近轻声呵呵笑了起来,声线里带着一丝低哑,大约是因为刚才热情的亲吻造成的。“这样很好。”他慢悠悠地说道,“我啊,十分害怕您会死去呢。”柳泉刚想回他一句“谢谢您的担心不过我记得我已经不是你的审神者了吧”,就听见他施施然说完了下半句。“……因为在我还没有报复您对我们所做的事之前,您假如就这么离世的话,我也很为难呢,呵呵呵呵呵。”柳泉:“……”一上来就这么OOC地摆明了黑化路线真的好吗,三日月阁下。其实她也并不是完全束手无策。且不说她练会的那些适用于无杖魔法的小魔法,比如束缚咒啊石化咒啊之类的在此地也能施展;就是在K世界里系统菌强塞给她的那个抽奖技能,也能瞬间将三日月宗近这样的“有形之物”定身在原地无法动弹。……然而,她总是觉得,面对着这个人,她很难下手。当初在箱馆的原野上,被迫必须要对和泉守兼定拔刀相向,而且还不得已刺伤了对方之后,她就一直感到很愧疚。她并不是什么圣母,杀过的人从K世界最后那个恶王无色开始计算,在三个世界中也累积出了可观的数字——但那些都是doordie,不死不休的局面,而她斩杀的也都是恶人,所以她并没有什么心理负担。只有和泉守兼定,是她唯一一次主动出手伤害的完全无辜的人。也是她唯一一次主动出手伤害自己的同伴。虽然有着种种的不得已,她对于这件事还是有些无法释怀。因此无论是之后三日月宗近看穿了这一点、借此机会以亲吻作为道别,还是今天这个总是微笑着的腹黑老爷爷再一次用这么暧昧的手段突袭她,她都无法简单干脆地伸出手去,以伤害对方的方法阻止他。三日月宗近大概也是因为完全明白这一点,所以无论是上一次在箱馆,还是这一次在二条城,他落下来的亲吻和抚触完全肆无忌惮,毫无提防她有可能会反击的意图,而是全心全意着在进行着这一动作。他的态度并不像他的行为一样富有侵略性,而是一如既往的温和,然而牢牢固定住她身体的动作并不容拒绝——这大概是他性格中我行我素的一面,因为此次不在预期之中的重逢,而完全被激发而放大了出来吧。他戴着黑色皮手套的双手,爱惜似的捧着她的脸颊,在刚才那个足以夺人呼吸的长吻过后,他仍然缓慢地用手指的指腹和指尖细致地轻轻抚着她的脸。那双内有新月形的深瞳就在她眼前极近之处,当他俯下身来的时候,他头上发绳的金色流苏几乎要若有若无地碰到她的额角。此刻,女审神者因为听了他的话而惊讶得瞪大了双眼,那明亮的眼眸如同两丸黑水晶一样,不知为何让他想起了以前曾经看到过的那种圆滚滚的兔子。于是他笑了。可是女审神者却完全不像他这么有余裕。她大睁着眼睛,语调里带上了一丝有点不可置信的急切,自己却好像一无所觉似的。“难、难道说……我那天,把兼桑……伤得很重吗?!”……和泉守兼定?三日月宗近微微眯起了眼睛。在这种时刻,从她的嘴里听到其他人的名字,并不是令人多么愉快之事,即使那个人算得上是他们的同伴,也是一样。他好整以暇地答道:“撒~到底是不是呢。”柳泉:“……”女审神者好像很不满意他这种敷衍的回答,气得两颊都薄薄地涨红了。“你在这里出现,那么兼桑呢?兼桑在哪里?”她改而追问另一个问题——同样和其他人有关。真是有点让人不愉快啊?三日月宗近翻过手,用那只手的手背以及指关节慢慢地滑过她细腻的脸庞,慢吞吞地答道:“我还以为您对我们并不在意呢,主殿。毕竟当初是可以那样决然地对着我们拔刀,舍弃了我们的人啊。”柳泉:“……”这个腹黑老爷爷的每一句话都堵得她无话可说,肿么破。她感到他们两人之间的气场已经产生了不可逆转(?)的变化,再这样下去的话事情恐怕会愈变愈糟,只好硬着头皮一脸正气——假装忽视他们现在这种尴尬到不得了的体♂位——地说道:“为了达成更高的目标,必须有所取舍。这也就是为什么当初兼桑会来阻止我的原因吧——因为和审神者比起来,他的使命更重要。伤害了这样的兼桑,我自始至终都感到非常抱歉,也一直想要对他说,事情演变至此非我所愿……”“……嘘。”三日月宗近突然又俯低了脸,轻轻啄了一下女审神者的上唇。女审神者几乎吓得一瞬间就住了声不再说话,双唇抿得紧紧的,看起来就活像是恨不得让自己的嘴巴在霎那间长上,省得再被他以舌尖撬开、然后肆意扫荡一样。三日月宗近轻声笑了。“和泉守君被您这样牵挂着,真是让我这样的老人家也稍微有些……嫉妒呢?”他悠悠说道。“那么,您也来刺我一刀吧?”女审神者的眼珠都要从眼眶里瞪得掉出来了。“开、开什么玩笑——!!”她压低声音喝道。然而因为此时两人微妙的体位——好了今天我们已经是第几次提到这个词了呢——的关系,她的喝斥看起来毫无威慑力。“呵呵呵呵呵——”果然,穿着一身宽大的蓝色狩衣的付丧神又笑了。他那双内蕴新月的眼眸停留在她微微涨红了的脸上。“不忍心对老人家下手吗,主殿?”女审神者露出一副吐槽不能的表情。“我根本没有你说的那么残暴吧……!”她似乎打算抬起手来去推大模大样压制住自己的付丧神,然而她的双臂仍然被三日月宗近巧妙地压制,能动的只有肘关节以下的小臂和双手。这让她只能揪住他宽大的衣袖,于是她看起来就更加懊恼——和愤怒了。“……还有,真正的老人家是不会做这种事的。”她只好尽量摆出一副冷漠脸来,面瘫着嘲讽道,“多时不见,想不到您也学会强推了——”俊美的付丧神作出惊讶的表情。“‘强推’……啊哈哈,主殿说的是现在这样吗?”他甚有求知欲地问道。“在主殿的想法里,这样是不好的行为吗?……我倒是觉得这样也不错呢,哈哈哈。”柳泉:“……”看着女审神者双眼圆睁、气息不稳,好像下一刻就要被他气死了的样子,三日月宗近再度轻声地笑了起来。“您为什么还要回来呢?主殿?”他面色微微一正,低声问道。柳泉默了片刻。“我还以为,从你刚刚的反应来看,你应该是很高兴看到我回来的呢,三日月阁下。”她声调略显生硬似的回了一句,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俊美的付丧神笑着轻声叹了一口气。“不……怎么可能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