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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纯的小黑君!柳泉觉得一阵吐槽不能。室长大人永远都是这种【槽点太多无法细数】的画风,让她感到了一阵头痛。为了避免再被他以一种居高临下的态度扮出命在顷刻的弱者姿态——这种事也只有他才能成功做出吧——成功地骗取自己的同情心,柳泉果断地把脸撇开,专心和NEKO以及小黑君闲聊起来。然而,为了对过去的小白君负点责起见,那位身体和意识都已经回归本人所有的稗田透少年也必须立刻由SCEPTER4来接手安排一下接下去的生活。于是室长大人不停地在打着电话,只能偶尔以视线警告(?)似的盯着和夜刀神狗朗交谈的柳泉信雅。当他在给黄金氏族“非时院”上了年纪的大总管打电话的时候,这种隐约的心塞感达到了顶点。也许是因为他们谈话的内容涉及了白银之王伊佐那社,宗像礼司注意到那只黑犬的脸色和眼神都黯淡了下来,微微垂下了头,再也没有以前身为某种“同样身为超苇中学园特殊社团的一员”或者“我是一言大人/白银之王的氏族成员因此可以足够骄傲地抬头挺胸生活着”的那种微妙的、令人不快的傲然感了。现在的那只黑犬,看起来倒像是一只垂头丧气的金毛犬一样,宗像礼司毫不怀疑假如这场关于失踪的白银之王的对话再持续一段时间的话,对方的幻尾都快要耷拉下来了。宗像礼司自认为对夜刀神狗朗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恶感——虽然对方经常不够温顺的态度让他有点感到棘手,但他在校时领导的青部也好、毕业后统领的SCEPTER4也好,在执行任务的时候也经常会遇到桀骜不驯的对手;随意举例来说,赤王周防尊就比夜刀神狗朗的态度糟糕得多,也难对付得多。不过大概是因为他一直记得学生时代作为特殊社团的领导者,他有诚意地去履行这一身份所带给他的责任、以稍微有些强硬的态度邀请柳泉信雅按照规定加入青部的时候,柳泉信雅拒绝他的理由之一就是“想要加入白银部”,所以他始终对这一点稍微有些心生防备之意。等到他听说了柳泉信雅每天中午都在和那只黑犬进行什么厨艺比试、还认认真真地延续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时候,就更觉得有丝异样了。这种异样感在他有一天想找她来谈暑期社团集训的事情、却听说她在烹饪教室和那只黑犬单独进行厨艺修行的时刻,达到了最高点。他信手翻开时下流行的那种剧情夸张、言辞堆砌的爱情,然后发现十本里面有九本都存在有类似的桥段——夕阳西下,无人的教室里,少男和少女单独相处,即使只是在探讨学业或切磋技艺,谈着谈着也能发生一点别的什么能够使双方好感度上升的事情。他正打算想些什么别的方法来奴役(雾!)一下自己和其他氏族的成员走得过近的不听话部下,视线就无意中扫过了手中那本书上写着的新一章标题。“烟火大会是你我开始接近的契机吗”。……奇怪的标题。这么长,而且啰啰嗦嗦地没有重点。在他的认知里,章节标题就应该简明扼要,像学术著作一样,比如“等差数列”或者“三维时间的现象学”之类的题目;即使是要使用较多的字数,也应当是类似“统觉的综合统一性原理是知性的一切运用的最高原则”这样充满理性总结和统合的文字。……但是不知为何,他在合上书之后,又在自己的终端上打开那封淡岛老师拟好的、通知青部的各位成员暑期活动安排的mail,重新在里面加上了一行“烟火大会”的文字,然后调出柳泉信雅的mail地址,单独添加进收信人一栏中,按下了发送键。他一向对自己的直觉感到颇为自傲。也一向不忌惮去探索这世上的某些让人一时间捉摸不透的事情,比如他人的想法,比如自己的情绪。他是青之王。他拥有足够的能力和自信,敢于去探寻和处理一切这世界上的未知与挑战;他不惧怕承担责任,更不惧怕为此而冒险。他从来都是游刃有余的,即使遇到了费解之事、难懂之人,也可以从容地去对待。直到他发现,青部的这位唯一的女性成员,似乎过多地牵扯了他的注意力,并且让他延长了思考关于她的事情的时间。这个事实不得不让他开始思考一件事,即这些反常举动在他身上出现,其意义到底是什么。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开始对和这个人相关的一切事情感兴趣。开始想要知道那些在这个人生命中产生过的一切无关紧要的小细节。那些和这个世界的秩序与大义完全无关的、可笑的回忆,那些和他一贯秉承着的世间的情理与法则完全无关的、然而却与她有关的记忆,他全部都想要了解。比如说她以前经常能考第一名,还经常能在比赛中得奖。比如说她小的时候喜欢挑食,还喜欢翻墙和爬树。比如说当和她一起站在海边时,他会觉得夜间稍微凛冽的海风也吹得人心旷神怡。比如说在他感冒的时候,接受她的探病和照顾——比如说她到底对他——以及对她的同班同学,那只黑犬——到底是怎么想的。伊佐那社——那位他们眼下都正在寻找的对象,白银之王——曾经问过他的一句话,忽然在他的脑海里浮了上来。他问:宗像君,你打算成为第二个国常路大觉吗?听到这个问题的那一瞬间,宗像礼司承认,在自己脑海中浮现的,当然首先是那块神秘的石板,以及在御柱塔的石板之间中管理了那块石板七十多年的那位充满威严、地位超然的老人,黄金之王国常路大觉。然后,他的脑海中又回想起了在黄金之王失踪的这段时间里,自己长久地逗留在石板之间中,面对着那块蕴含有深不可测魔力的石板,与之相抗,与之顺应,和那股巨大到几乎已经超出他全部能力可以处理的范围之外的力量并存的时日。他终日逗留在御柱塔里,明知自己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出现了裂痕而不能后退一步,隐瞒着自己也许来日无多的隐忧,独自坐在石板之间里,孤独地面对着那块像是传说一般的石板,直到上面的每段花纹他几乎都能深深记忆在脑海中。在那些静坐和与石板对峙的日子里,他也曾经想到过她。想到过她那毫无理由的转身与离去,想到过从那一天起他就再也没有听到过她的消息。那一天的校园里充满着离愁别绪,当他在青部活动室里抢先从她面前转身离开的时候,校园里回荡着的歌曲这样唱道:【总有一天/悲伤的开始/也会烟消云散会融化在云之彼端/那片无垠宇宙中即使迷失在悔恨的舞台/也会逐渐变得坚强被照亮的本能/会焕发光彩】……不,他并不想成为第二个国常路大觉。黄金之王终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