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神明投身,完美无瑕,众生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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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场激烈大雨过后,伤寒刚愈的楚辞受到此番刺激不意外的又病倒了。 昏昏沉沉间他不断梦到年少时他在宫廷同几位兄弟读书时,最调皮任性的三哥和四哥就爱逗弄他,而看书的大哥就远远的站着,脸色淡然的望向这边。 其余的兄弟们团团围着他身边,不住嘻嘻哈哈的笑,一群人打闹不休,笑声震天。 一会儿是冬日三哥用雪捏了只雪白的小兔,嘻嘻笑着递到了他眼前。 一会儿是夏日四哥和五哥从宫外游玩回来,带了两盒桃花酥特意来送给他。 一会儿又是他同几名兄弟站在寝殿给天子请安,皇伯就摸着他的头,和蔼的笑着询问他功课学得如何。 他在这些年少的梦境里来回往复的流转经过,听着那些清朗热闹的笑声从远远处传来,仿佛隔着极远的水畔,那些袅袅笑声被蒸腾的水汽模糊打散,最后悉数化沙融在风里。 最后的最后就只余他一人站在原地,看着极高极深的石壁往前延伸,看不见尽头,尽头似有一头猛兽,正张着血盆大口等待着猎物自投罗网。 他站在这样高深可怖的石壁外,明明连一步都不敢挪,偏偏心里却是水一般的平静。 面对着这样可怖幽深的石壁,为何他却如此的平静,半分不惧呢? 直到楚辞悠悠苏醒,眼底透着深沉的迷茫,久久想不通这个问题的答案。 他动了动酸软的身子,余光瞥见有白影晃动,走到他身边,衣袂带香。 他张开嘴想说话,却是嗓子干涩的厉害,张嘴就咳嗽了两声,脑子昏沉沉的,眼前模糊成了一片,动一动都难受得很。 那白影就俯下身子,伸出一只手把他扶起靠着石壁,另外只手端着碗抵在他嘴边。 他不假思索的接过,一咕噜往嘴里倒,却是才喝了一口就咳嗽连连,五官皱成一堆:“苦!” “……良药苦口。”一声叹息落在耳畔,无奈劝他,“喝吧。” 再次受了病的楚辞脑子都是昏的,理智残存不多,捧着那碗不动,抿唇不肯灌下。 那人无法,抬手在药碗一拂,再道:“这会儿不苦了,喝吧。” 楚辞面无表情的望着眼前模糊的人影,哄三岁小孩呢? 那人便拿过他手里的药碗,自己抿了一口,再神色无常的递给他:“我喝过了,不苦。” “真不苦?” 那人叹气:“你总要自己试一试才知。” 楚辞觉得是这个理,如果自己再喝一口还是苦的,那他立刻把这药碗砸了,看她还让他喝什么! 不想这一口下去,还真是比之前要清淡许多,没有那么张狂的苦味,还未吞进去就把他熏得鼻子发酸。 即便已是清甘许多,却还是有些苦味的,楚辞抱着那不过巴掌大的药碗,磨叽了好会儿才算喝完。 等到喝完药,楚辞又靠着石壁闭眼歇息一会儿,再睁眼时眼前就清晰了。 举目巡看一圈发现他们是在一处山洞里暂歇,而单着白袍的女子就坐在对面不远的火堆边拨弄火枝,暖色火光照着她的脸庞,竟显出几分温清脉脉与温婉秀气。 楚辞看着对面这幕,伸手使劲拍了拍自己昏沉沉的脑子,直到意识彻底清楚后,又想起方才的事,不禁严重怀疑眼前的人是被掉了包。 才这么一想,对面就飘来清淡如风的嗓音:“怎么,怀疑我是被掉了包?” 楚辞瞪大眼睛。 “不必担心,就是我,没被掉包。”对面那人抬起脸看过来,五官如画,凤眸深邃,眼底竟是没有看错的盈荡着两分浅浅柔色。 简直是判若两人。 楚辞抿紧唇,看着她,没有说话。 她便又低下头继续拨弄火堆,火焰越长越高,洞里温暖如春, 一番无言的沉默后,过了会儿,又是她最先开口:“你可是想家了?” 熊熊腾烧的火光照着楚辞的眼波碎烂,在那人投来的清幽目光中正好目目相对,凝视之间竟似有几丝情生意动的暧昧意味。 洞里的氛围莫名有些古怪起来,这番暧昧的对视很快被夏忘率先的扭开了眼打破,楚辞不禁微微的红了脸,羞涩的转开了眼后赌气似的丢出三个字。 “我不想。” “你昏睡这几日做梦不断,”夏忘垂目淡淡道,“嘴里窸窣念的都是你家人和家事。” 楚辞抱着胳膊冷哼一声:“念他们,不代表我就是想家,相反,我一点都不喜欢那个家。” “为何?” 楚辞气鼓鼓的涨起了脸,滚圆圆的:“他们待我不好,我自然不想他们。” “我听见你梦里念着三哥给你捏了一只雪兔子。” “然后那兔子被他一脚踩碎了。”楚辞的表情一变,“就在我刚要接过来的时候,当着我的面。” “他们回来后给你带了桃花酥。” “我从小就对苦杏仁过敏。”楚辞拢起秀气的眉头,“那桃花酥里就藏着几颗,我不知道,吃完后在床上足足躺了半个月。” “你皇伯询问你们的功课,唯独只夸了你。” 楚辞的脸色冷硬,已是嘲意:“然后他把我留了下来,那晚就没放我回殿。” 对面的白衣女子抬眼看来:“为何?” “因为,”楚辞嘲讽勾唇,眼神幽深,“我是天印血脉啊!” 这话说完,后事不可再说,白衣女子听后便沉默了,半响,才不着痕迹的叹息一声,轻问:“那谁对你好过?” 楚辞唇瓣浮起的嘲意更多:“你,算不算?” 她还没忘最开始他的手脚是被她打断,差点被她淹死,也三番两次的差点死在路上,这话无疑听着更显讽刺。 “我是说真的。”楚辞看她沉默不言便敛眼,低头看向身上盖着的金线衣衫,好久,莫名笑出了声,“的确就你还算是待我好过。” 只有这个反复无常,喜怒不定的夏忘,对他算是真心的好过。 而对面的夏忘沉默半刻,挑着快要烧尽的火柴,忽道:“我明日送你走吧。” “去哪?”楚辞蹙眉,“你不是还要我带你去魏国?” 夏忘忽地站起身,淡淡道:“不必了,我明日把你送到楚国边境,然后重新再寻一个人便是。” 楚辞眉头皱紧:“是不是我又做错了什么?” “没有。”丢下这两个字,白衣女子扭身走向洞口。 楚辞一把掀开衣衫,扶着墙壁慢到洞口,靠在墙壁不甘心的追问:“那你为什么不要我?” “……你从来不是我的,算不得什么要不要。”夏忘没有回头,长发在凄瑟夜风中飘摇散开,幽幽飘飞的发带送来淡淡的桃花香,“况且我已经做错了太多,不能一错再错。” 楚辞固执的不肯放弃,走到她身后,抓着她被风刮起的衣袖,沙声大喊道:“你说我哪里做的不好,我改,你别赶我走!” 她听罢都笑了,终于回首,无可奈何的看他:“莫非你这人天生反心不成?我不让你走的时候,你时刻想着要跑,如今我让你走了,你反而不肯走了。” “我只是不想太早回宫。”楚辞抿着嘴,唇缝苍白,唇色鲜红,“有了你,我才有光明正大不用回宫的理由。” 那吃人吞骨的深墙大院,他一点也不想太早回去,与她在一起的这段时日,反而是他最放松的时日。 “让我跟着你吧,让我带你去魏国。”他捏着她的衣袖,低声下气的道,“这一路我玩够了,看够了,我就会乖乖回去,哪里也不去了,自不会再纠缠你。” 闻言,夏忘的眼神晃了一晃,眼底流动的红光碎了两番,怔怔望着他好半响,才嗫嚅道:“你刚才,说什么?” 楚辞以为她没听清,再道:“我说我玩够了,看够了就会乖乖回去了,再不纠缠着你。” 夏忘张了张嘴,漂亮的狭长凤眸不禁露出两分茫然,她听着这话总觉得是在何处听到过。 可她前尘往事基本忘得干净,又睡了这么久,她还能在哪里听过呢? “怎么了?”楚辞敏锐看出她的不对劲。 “……无事。”夏忘低眼,敛了心神,重新看向洞外荒夜,沉声道,“我考虑考虑吧。” 楚辞就当她答应了,心里大松一口气,便扶着墙壁回到了原处静坐烤火养病。 他烤了会火,忽地想起一事,便问端坐洞口的人:“诶,你方才给我的药怎么突然就不苦了?” “同你无关。”声音袅絮如线的飘来,“我自有我的法子。” 大概是今夜的气氛过于微妙与尴尬,楚辞就想着法的起话题:“你怎么不回关你屁事了?” 洞口的身影一动,回眸,眸中浅浅疑色:“我说过这话?” “你还骂我的兄弟是腌臜贱种呢。”楚辞的嘴角不禁勾起,冷意漫出,“而且你把那些匪徒都叫做贱民,别告诉我你全都忘了。” 那人抿唇,微微垂眼,没有言语。 楚辞再接再厉:“你还对那些杀手说你才是惹不起的贵主,自称本皇呢!”当时可把他吓了一大跳,还以为她是哪个国家的皇室儿女。 可想遍了五国王朝比较出名的皇子皇孙也找不出能对上号的,他想着后面再好好地查一查。 她听完这话便轻轻叹息一声:“那些话并非我说的。” 句句出自你口,不是你说的难道是你身体里的另外个人说的? 楚辞心里奇怪,却识相的没有追问此事,又觉这时的女子脾气委实不错,机会难得,立马追问道:“夏忘,你是不是哪国出逃的帝姬郡王啊?” 他曾经也遇过几次这种情况,或是因为逃婚,或是因为赌气,被惯坏的公主帝姬总是如此任性妄为,一点不满意就要闹得满天下不安宁。 “不是。”她断然反驳,“我只是个平凡人罢了。” “你莫不当我是傻子?”楚辞嗤笑一声,“哪个平凡人生得你这幅容貌?习得你这身武艺?还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天人正体!” “神明投身,完美无瑕,众生臣服。”他靠着石墙忍不住的勾唇,语意深处是不明的讽刺,“这就是史书给予天人正体的评价,短短十二个字就把你们推到了最高位,受尽世人爱戴敬崇,你还说这只是平凡?” 如果连这样都算是平凡人,那这世上之人绝大多数都只是一粒渺渺砂砾。 大概是无法反驳,夏忘回首远望野外,抵死的沉默,好久才轻声道:“那只是曾经,但现在,我只是一个孤身在人世飘零的平凡人。” “每一个天人正体的名号在历史上都是名传百年不衰,他们或为帝王或为将相,最不济的也是无数世人追崇的圣子殿下。”楚辞紧紧盯着她,目光一点不移,“最近出现的,便要追溯到五百年前以贤明治世的武陵王,至今提起来也是如雷贯耳,我想不出你这样的平凡能保持多久。” 听完,夏忘缄默,回眸望他,眼底皆是他看不懂的复杂与落寞:“天人正体就不能平凡么?” “你问问世人,问问这个世道,神明投胎的天人正体能平凡老死么?”楚辞终于忍不住的冷冷嗤笑,“就如我们,yin魔化身的天印血脉能有人不轻视与觊觎么?!” “能。” “谁?” “我。”她看着他,启唇,定定道,“我,绝不轻视你,觊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