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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答应和他在一起。”临近午间,阳光更加秾丽,车内的冷气很足,外面世界的炎热彷佛是画报上的虚假。屈云缓声道:“最不应该的,是我让你离开了。”“是,好多好多的不应该,我们都是罪人,没有一个是清白的。”悠然喃喃道。“可是不管是对是错是罪是罚,我只清楚一件事……”屈云的目光淡似清水却炙似烈阳:“悠然,对你,我不会放手的。”悠然迎着他的眸子,良久,忽然扯动了下嘴角:“以前看着别人的故事,总是责怪那些女人的放不下,总以为临到自己时,同样的事情会有不一样的行为。一直以为,自己是最干脆利落的一个人,能爱就爱,不爱就放。可是我却忘记了……感情,本就是拖泥带水至龌龊至不堪的一件事。不论嘴里说得多么洒脱,心中却是一样的牵绊。到现在,我已经看不清自己的心了。”屈云张口:“悠然,给我个机会……”悠然截断:“不,屈云,这次,是你要给予我,给予我时间。”“我很笨,我要花很多的时间来想一个问题。”悠然转过头,看向车窗外,然而窗玻璃上,还是有屈云的影子,模糊,却是存在:“小新说,我的心里还有你,可我不敢相信。如果有的话,为什么我们要彼此折磨这么久?我需要时间,好好地,好好地想一想。”“屈云,你会答应我的。”悠然道:“你必定要答应我的。”屈云伸出手指,触在了悠然鼻尖上,凉凉的。“我答应你。”他说。就这么,悠然回到了自己家里,那个舒适的避风港。曾有很多次,悠然想要给小新打电话,可到最后,都放弃了。她已没有任何立场去找他。到最后,是小新主动发来了一条短信。“悠然,祝我们最后都能找到自己想要的。”这是最后一次的联系,悠然明白,就像小新那次说过的一样,从此,他们不再有任何的干系。都不是洒脱的人,亦不做分手即是朋友那么洒脱的事。悠然永远也不知道,小新在机场时等待的情景,永远也不会知道。是她的错,她甘愿受罚。只是,对对方而言,再如何,也是无济于事。每次遇见挫折,悠然的消极对抗方法就是睡大觉。炎热的夏季,躺在空调房中,睡得百毒不侵五谷丰登八仙过海寿比南山。睡着睡着,有人用手指轻抚着她的额头。悠然将眼睛睁开一小条缝隙,看清侧身坐在床边的是自家母亲。重新将眼睛闭上,用nongnong的睡音喃呢着:“妈,我背痒。”话音落后,一双纤柔的手就抚上了她的背脊,为她搔着痒。很舒服,悠然恍恍惚惚地,边回答母亲的文化,边向着梦乡靠近。“最近过得怎么样?”“不错。”“考试考得好吗?”“一般啦。”“考研准备得怎么样了?”“马马虎虎。”停了片刻,白苓忽然道:“悠然,对不起。”这句话立马将悠然的瞌睡给弄醒了:“妈,你在说什么呢?”“我居然完全没有留意到承远对你的伤害,我太大意了。”白苓低声道。“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妈,不要再想,我现在很好。”悠然坐起身子。“不管对你,还是对承远而言,我都不是个合格的母亲。”白苓语气中带着深深的自责。“妈,你已经做得够好,父母不可能为子女挡去所有危险的。”悠然劝慰道。“其实,承远恨我,是应该的。”白苓嘴角有着青色的阴影:“我确确实实亏欠了他许多。”“妈,别这么想。”“我嫁给你爸后,古志打他打得更厉害,有一次,他浑身是伤敌从家里逃出来,哭着抱着我的腿,让我收留他。”白苓的声音有些滞涩:“紧接着,古志就来了,他硬是要拖他回去。当时我怀着你,不敢用劲,所以,我放开了承远的手,我亲眼看着古志将他带走了……那次回去,承远的肋骨与小腿被打骨折了。”“我永远也忘记不了去医院看他时,承远看我的那种眼神,就像是……什么东西彻底熄灭了,无尽的失望。是啊,原本以为世界上唯一能够保护他的人,在最后的关头,居然毫不犹豫地放开了他的手。”“我一直在说,自己对他是视若己出的,可午夜梦回之时,我自问,倘若当时将被带走的那个人是你,我一定,一定会奋不顾身地挡在你面前,而不是放开那双无助的,颤抖的,紧紧握住我的小手。”“可是,妈,你本来……”悠然没有说下去,但白苓明白她的意思:“本来就不是他的母亲是吗?但是,承远从出生的第一天起,就和我在一起了,他一直都以为我是他的亲生母亲,一直都依赖我,维护我,将我当成世界上最亲的人。我也曾无数次地当着他的面发誓,说不会离开他。但是到最后,还是将他放弃……”悠然无话可说,唯一能做的,只是抱住母亲的肩。“他过得很惨,常常被打得遍体鳞伤,我无法想象,那小小的身体,怎么承受得了那些拳打脚踢。”“他遭受了很多的创伤,那次,古志因为他考试没得第一,居然将他的头按在水池中长达一分钟。承远以前很喜欢游泳,但从那之后,他只要碰到水,就会失惊尖叫……”“就像他说的,每个月接他来我们家一次,那不是补偿,那是一种折磨。看着那些不属于他的快乐安详,他的心里,一定是虫噬般的痛,可是我却一点也没有察觉。”“他恨我,所以,便选择通过伤害你来报复我,可是,我却没有立场去责备他,也根本没有安慰你的资格。”悠然的手心尽数吸收了白苓肩膀的颤抖。“妈,不要想了,该还的,我已经还给了他,从此,我们就当生命中根本没有这个人好了。”悠然道。白苓微叹口气,幽长的音调中,有着复杂的情绪。她抬眼,看向窗外的枝叶,良久,终于强打起精神,道:“我去给你煮莲子汤。”悠然记得古承远说过的话,她知道,他是不会放手的。果然就像自己预料的那般,他找来了。那是在一个星期后,悠然去书店买了参考书,回家的路上,就看见了一辆熟悉的车,还有车边的古承远。他的眉目,依旧俊朗,他的身姿,依旧挺拔,他的气度,依旧雍容。他总是习惯于略微着头,颈脖的肌肤,如冰冷光滑的玉石。当时,悠然穿着波西尼亚风格的长裙,像是拖曳在地,脚下是人字拖,走起来啪嗒啪嗒,手中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