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5所有人都看的到沈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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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溪月体力一向不好,还没跑到学校门口她就摔到在地上,好在她今天穿的是裤子,不至于摔走光了,爬起来时两个膝盖疼的她皱眉,大脑却稍稍清醒了点。 她挪到旁边椅子上坐好,膝盖那块浅蓝色的牛仔布料渐渐染上点红,她看了看手肘,蹭破了一大块皮,也冒了血。 昨晚到现在都没吃饭,她这会头晕眼花,又觉得心慌的厉害,实在不适合独自去找人。 她掏出手机给林医生打了电话,抖着声音强做镇定的将事情大概说了一遍,得知她现在的妄想已经严重到开始幻听幻觉周围人的反应,林医生瞬间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再三叮嘱她坐在原地等她过来。 乔溪月大脑针扎似的疼,但她还是拒绝了林医生来学校接她。 她坐在这一会,就已经受到了无数注目礼,大概因为曲安安的消息,她这会总觉得他们的目光别有深意,让她如坐针毡,只想快点逃离。 最终两人约好在乔溪月家见面。 乔溪月呼了两口气,忍着膝盖的疼痛一步步挪到了小区门口。 还没进去,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熟悉的橘子香传来,沈临一只手拎着满满当当的东西,一只手搀着她,皱着眉,语气格外担心:“我就说看着怎么那么眼熟……不是在上课么?怎么回来了,走路还这样……摔着了?” 乔溪月身子僵了僵,又像没听到他的絮絮叨叨,自顾自的接着往前走,一句话也不回应。 这种熟悉的沉默让沈临啧了声:“行行行,又在外面装不认识我是吧……懒的跟你计较,走慢点……” 乔溪月实在疼的厉害,但这疼又好像不单单只是因为摔出来的伤口疼,而是一种让她莫名恐慌,惊惧,以及……委屈的酸涩疼痛。 如果一开始只有自己沉浸在这种幻觉里,那还可以说是满足自己的执念,可如果这份执念已经蔓延到去幻想身边人都知道他的存在,乔溪月觉得这样的自己,实在可怜又可笑。 沈临瞧她情绪不对,正想问问,前面传来打招呼的声音。 “小沈?小乔?哎,真是你们啊,老远就看到你们两了,我还当我看错了呢……也对,你们两是邻居来着吧,小乔这是怎么了?摔着了?” 是许婷婷她爸。 沈临冲他点头:“估计是摔着了,我带她回去看看,对了许大哥,婷婷还在乔乔家,晚上跟我们一起吃火锅,让您别担心。” 两人又说了几句话,等许爸爸离开后沈临再次搀扶着乔溪月往前走,却发现她整个人比刚刚还要僵硬,表情难看的厉害。 从他的角度往下,能看到她颤抖的睫毛和唇瓣,像是听到了什么可怕的消息,呼吸都乱的不成样。 他蹙眉,将手上东西放下,动作轻柔的捧起她的脸:“乖乖,你怎么了?” 他表情担忧的厉害,阳光投射到他眼睛里形成一点光亮,照的眼下泪痣愈发明显惑人。 乔溪月几次张嘴,却发现喉咙里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眼泪不自觉的掉落,大脑有什么东西在刺激她的神经,让她格外痛苦。 怎么就活成这样了呢。 怎么就……活成这样了啊…… 他走了,不要你了,你何必守着这份感情折磨自己。 不要你了…… 没有人要你…… 爸爸,mama,二狗……所有人都不要你。 活出了妄想,你还沾沾自喜。 真可笑啊,乔溪月,你的人生也太可笑了。 干脆放弃吧。 干脆 换你丢下所有人。 “沈临……”嗓子干涩的厉害,好不容易挤出点声音,乔溪月又顿了片刻,声音轻的像云:“我好累啊。” 沈临表情更担忧了:“怎么了?是刚刚摔的厉害么?哪里不舒服?走,哥哥带你去医院……” 乔溪月摇头,冲他挤出一个笑,也不管自己笑的有多勉强:“你抱抱我。” 沈临眉头紧蹙,看她半晌,最终还是将她抱在怀里,一句话没说,只是轻揉她的发。 林医生赶到的时候就看到了这幅唯美到令人心酸的画面,不过她并未过多停留,只是感叹有人甜蜜,有人心碎。就忙不迭的略过抱在一起的两人,急匆匆的去救某个心碎人。 只是走过去以后,她下意识的回头又看了一眼,这一看,脚步瞬间停在了原地。 “乔女士?!” 乔溪月从沈临怀里出来,看向林医生,冲她也笑了笑:“啊,你来了啊……要不你回去吧,我实在是太累了,我放弃挣扎了,一直以来都谢谢你,你放心,我……” 她这个状态林医生简直太熟悉了,明摆着抑郁上头,且是最严重的那一档——大彻大悟,放下一切准备赴死了。 临死前还找个理由打发走心理医生,这样的病人她见的多了,对于安抚流程也很熟悉,但这会她却没按流程走。 她抬手打断对方:“等等,乔女士,我觉得你可能对自己有点误会。” 她指了指旁边已经跟不上节奏,满脸问号的沈临:“我要没猜错的话,这就是你说的幻觉对象?” 沈临眼神暗了暗。又是幻觉,昨天乔溪月没理智的时候也对他说过这话。 乔溪月怔了怔,笑的更苦涩了,她弯着腰,眼泪都笑出来了:“完了,哈哈哈哈,真完了,现在连你都是假的了……” 林医生:“……” 一旁被忽视半天的沈临忍不下去了:“你们到底在说什么东西?” 林医生看了看四周,小区里已经有人往这边张望了,她皱着眉:“进去说。” * 乔溪月家,色彩分明的客厅沙发上坐着乔溪月和林医生,沈临单膝跪在地上,拿着医药箱给她处理伤口。 林医生头疼的厉害,乔溪月现在是把她也当成了幻觉,不管她说什么做什么,对乔溪月来说都是假的,简单点说就是乔溪月现在已经出现了严重的认知障碍。 她只能将视线挪到正小心翼翼给人擦碘伏的男人身上,打量了半天后,她直接问道:“你是哪个把乔女士丢下的二狗先生么?” 沈临擦药的手猛的一颤,乔溪月疼的倒抽一口冷气,却摇头:“他不是,他是沈临。” 林医生没搭理乔溪月,她盯着沈临,又问了一遍:“你是,对么?” 沈临已经恢复镇定,他上完药,合上药箱和林医生对视上,语气平淡:“我不是。” 林医生将他拉到旁边,咬牙切齿的压低声音:“你现在必须是!” 只有让乔溪月以为的幻觉主动承认自己是她执念中的那个人,认知障碍才有可能被打破,她才能从极度的怀疑自我中走出来。 沈临:“我可以是,但你要让我知道原因。” 林医生看着坐在沙发上整个人都有些木讷的女孩沉默半晌,终于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