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谷零：奇怪的降谷长官，需要插进生殖腔检测怀孕的涩情验孕棒

    “不出意外的话，安室先生你应该是怀孕啦！恭喜哦，去产科做个B超确定一下吧！”

    急诊室的大夫态度很好，但做事非常雷厉风行，还没等被炸懵的孕夫回神就帮忙下了单子。

    旁观者心态的真司在一边百无聊赖，有一搭没一搭地想着“降谷好像还没结婚吧，我明天开始是装失忆呢还是装失忆呢”，降谷零却猛地抬起头，嘴巴张了张似乎想说些什么，最后却保持了沉默，看起来有些恍惚。

    他们都以为接下来只要直接去产科就可以了，谁曾想很快，大夫又加重了语气补充道：

    “不过眩晕症状还是要重视的哦，应该是孕初期alpha信息素缺乏症。”

    “……欸？”金发青年愣了几秒才发出疑惑单音。

    他看起来实在有些迟钝和不在状态，真司单手插兜站在一边，见状忍不住叹了口气，看在他是诸伏景光幼驯染的份上，好心替他开口道：“alpha信息素缺乏症？我以为他是omega？——看在他现在，嗯，怀孕的份上？”

    “是啊，你也知道他是怀孕的omega啊！”

    ……结果他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原本噼里啪啦打病历的大夫火力立刻对准了他。

    “孕期，尤其是孕初期的omega有多脆弱，你这个alpha没有好好了解过吗？真是太不负责任了！居然让伴侣患上信息素缺乏症，你是怎么照顾自己的omega的？！这几个月都没陪在他身边吗？！”

    真司：“呃，我不是——”

    “给我记住了，他现在非常需要你！肢体接触、语言安慰、陪伴、信息素，总而言之一切能让他感到安心的东西，统统不要吝啬的给他！给我负起责任来，好好保护自己的omega啊你这个——！”

    大夫的视线终于从电脑移向了他的脸，随后声音诡异的戛然而止，滑稽的瞪着他睁大了眼睛，表情迅速由严肃变得迷糊，“……咦？有、有没有人说过你长了一张勇士阳司的脸……”

    “麻烦您了我们这就去产科！”

    真司瞬间挺直了腰杆，迅速拽起降谷零离开。

    夜晚的医院走廊非常安静，但他还是抓着降谷零一路疾走，直到出了急诊大楼才长长地松了口气，在路边梧桐树下恢复慢悠悠的步调，松开手转回头：“今晚的事我会保密，接下来应该是你的隐私，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

    话音未落，他就看到了金发青年眉头轻蹙，似乎有些忍耐痛苦的样子。

    他微微一顿：“……抱歉，我走得太快了。”

    一路一声不吭被他拽着的降谷零摇摇头，垂着头慢慢在路边蹲下。

    真司低头看着他的发顶：“……”

    ……这好像没法走。

    救世主大人伤脑筋地揉了揉脖子，左右看了看，突然迈步往一个方向走去。

    但还没等他迈出第二步，一股轻微的阻力就从身后传来。

    真司扭头看向被拽住的衣角，又顺着衣角看向那只手的主人。

    金发青年没有看他，俊朗的脸埋在膝盖之间，声音轻的转瞬就能消逝在夜风中：“……去哪里？”

    “你也还没吃晚饭吧。”真司指了下角落亮着的自动贩卖机，“我去买点吃的。想要什么？”

    “……”降谷零慢慢松开手，“都可以。”

    “什么啊，这种答案最难办了。”咸鱼救世主唉声叹气，“唉，好好好，你是病号，现在还是孕夫，都听你的行了吧……”

    日常没有干劲的人嘟嘟囔囔走远，声音慢慢小到听不见。

    ……周围的静被无限放大了。

    降谷零一动不动地蹲在原地，过了一小会儿，兜里的手机传来震感，他过了好几秒才缓缓掏出来，紫灰色的眼瞳映出发亮屏幕上的字迹。

    [当年的经过发你邮箱了（车）]

    [……尾款过几天付也没关系（车）]

    “……呵。居然被那家伙同情了。”

    不知过了多久，独自一人蹲在路边的青年忽然发出一声轻笑。

    那声音像一抹索命的怨灵在幽幽勾唇，分明是那样极轻、极飘渺的淡笑，却格外令人毛骨悚然。

    头顶的梧桐沙沙作响，落下几片枯黄的叶子。树冠下，手机最后的光湮灭了，金发青年低着头看不清脸，整个人完全陷进了没有光的黑暗里。

    而在他脚边的黑暗黏稠到仿佛要将他溺死之时……

    一股暖意突然贴上面颊，耳边传来熟悉的懒散音调：“给。”

    降谷零猛地一颤。

    他抬头愣愣地看向不知何时走回来的青年，对方弯腰和他对视着，背后洒下路灯暖黄的光。

    “……”降谷零的视线缓缓移到脸颊旁的铝罐上，眼睫轻轻颤动，“这是……”

    “年糕小豆汤。”真司简单回答。

    降谷零愣在原地，他突然有些发怔，紫灰色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年糕小豆汤，又转而一动不动地盯着他，里面细碎闪着一种真司看不懂的光，让他有点摸不着头脑。

    “降谷？”他歪了歪头，叫了对方一声，“怎么，不喜欢这个吗？那我——”

    “喜欢。”

    金发青年忽然开口，接过温暖的年糕小豆汤按在脸上，金色的发丝盖住了眼睛，嗓音轻而沙哑，“我喜欢的……”

    “……是吗？那就好。”真司顿了一下才回答。

    他一言不发地盯着青年，高天蓝的眼睛带着一股透彻的，冷静的打量。

    “刚才心情不好吗？”

    过了一会儿，他忽然不经意地问。

    “？没有啊。为什么这么说？”降谷零愣了一下才否认，表情看不出丝毫不对。

    “……没有就好。”真司静静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移开了眼睛。

    会演戏的家伙。

    救世主瞥了眼系统面板上打着血红叹号的“检测到高浓度负面情绪”，面无表情地这么想。

    ·

    不久后，医院门诊大厅僻静处的一排椅子上。

    “快把这个喝完，然后我陪你去产科。”

    真司摸了下自己手里年糕小豆汤的温度，朝旁边的人催促道。

    降谷零听了微愣：“……你还要继续陪我？”

    “我想了一下，虽然你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出现精神污染的症状，但适当的观察还是有必要的，所以没错，我还要继续跟着你。”

    救世主大人胡扯起来面不改色，见这人迟迟没有动作，直接拉开自己的罐子递给他，“知道你不愿意，放心，我会在诊室外面等你，不会继续听你的隐私的。”

    “……那倒是无所谓。”金发青年意义不明地低声说。

    真司疑惑蹙眉：“什么？”

    降谷零没说话，也没去接他的年糕小豆汤，垂眸打开自己的罐子喝了起来。

    “……”真司一点都不尴尬的收回手，和他相互无言的一起坐着喝汤。

    此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钟，按理来说就算是医院也该变得安静了，但不知是不是真司的错觉，他总觉得今天哪里都闹哄哄的，耳边总是时不时传来热闹的喧闹声。

    不远处的侧门忽然走进来几个人，似乎是想穿过门诊楼去住院部的，但奇怪的是他们手上全都拿着食物，有几个人手里还端着啤酒罐，真司看过去的时候他们正巧兴奋举杯：

    “敬勇士阳司！！”

    真司：“……”

    勇士阳司本人表情恹恹，收回视线无语吐槽：“今天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到处都是这种家伙？——那几个人是病人吧？就这么偷偷跑出去喝酒没问题？”

    “……你不记得了？”降谷零似乎有些惊讶，转头用睁大了的紫灰色眼睛看他。

    真司斜眼看他：“记得什么？”

    “……”降谷零张了张嘴巴，表情有种难以掩饰的复杂。

    他低声说：“今天是战胜秘境之主100周年纪念日。”

    空气忽然寂静下来。

    “……啊。”

    安静平凡的医院一角，无人知晓真实身份的伟大之人隔了半天，才终于了悟一般迟钝应声。

    “说起来，确实是今天啊。”

    他若有所思地说着，慢慢仰头靠在椅背上，苍白修长的手掌松松握着铝罐，富有力量感的骨节十分鲜明。

    “……是吗，都已经过去一百年了啊。”

    黑发蓝眼的青年凝视着头顶的吊灯，听不出情绪地低声道，微微眯起的眼睛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降谷零静静地凝视着他，没有说话。

    真司并没有在缅怀中沉浸太久，不一会儿，他就叹了口气直起身，又恢复了那种没什么干劲的样子，晃着罐子懒洋洋地抱怨：“就算是纪念日，也不用这么夸张地庆祝吧？这群人本来就对‘勇士阳司’够狂热的，今天尤其让人受不了。”

    “……我从之前就想问了，你难道——”降谷零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不喜欢别人崇拜你吗？”

    真司转眼扫向他，并没有说什么复杂的话，只是简单却一针见血地反问：“他们崇拜的人，真的是【我】吗？”

    降谷零一怔。

    “所以你这样就挺好的。”真司瞥了眼他手里的铝罐，想到刚才被拒绝的事，没忍住哼笑了一声，“不会把我当成影视剧里那种假得恶心的圣人，自自然然，相处起来没那么麻烦。”

    “麻烦？”降谷零低声重复。

    “是啊，你能想象‘勇士阳司’给我带来了多大的麻烦吗？”真司的语气里满是抱怨，“比如最简单的——”

    他指了指自己，一本正经地说：“真野阳司明明是我自己的名字，结果我现在连自我介绍都不敢做，就怕被别人说一家子都是勇士阳司的脑残粉！那真是太恶心了！”

    “噗……哈哈哈。”降谷零瞬间被他描述的场景和夸张嫌弃的表情逗笑。

    真司歪头看着他，慢慢勾起唇：“什么嘛，你这不是会笑吗。”

    降谷零的笑声顿时戛然而止，睁大眼睛惊愕地看着他：“……什么？”

    “整个晚上，除了让光安心的时候，你一次都没笑过。”真司耸了耸肩，替他拿过喝完的罐子，和自己的一起精准扔进远处的垃圾桶，“怎么，有了孩子不高兴吗？”

    “……”降谷零哑然。

    “嘛，不想回答就不用回答。”真司随意地摆摆手，一边站起来一边说：“光也经常说我缺乏常识又道德感低，特别我行我素什么的……总之，我只是随口一说，对你的情况一点都不了解，让你感到冒犯的话我道歉——”

    “高兴。”

    “……嗯？”

    突然出声的金发青年轻轻抚上自己的小腹，嘴角带着一抹恍惚的，温柔至极的微笑。

    “如果真的有了……他的孩子，我会非常高兴。”

    真司看了眼负面情绪的数值：“这样吗。”

    但愿如此吧。

    他按亮手机看了眼时间，随后不再耽搁，催促道：“走吧，去做急诊B超，确诊了才能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有那个alpha信息素缺乏症。”

    “关于这个……”金发青年扶着椅背慢慢站起来，中途被真司不放心的扶了一下也没有拒绝，只是沉默地看了眼他抓着自己的手，才抬头抱歉地对他说：“其实我不打算去做B超。”

    真司：？

    他向这人投以沉默却质疑的目光。

    “你也知道的吧，公安保密原则。”然而警察厅有名的火箭升迁先生这个时候倒是显出了高警衔长官的派，在他的盯视下煞有介事地“指导”道，“安室透这个身份是我最常用的，我不能在这个档案上留下怀孕的记录。”

    “那你是怎么打算的？直接回去？”毫无上下级紧张感的救世主大人嘲讽地上下打量着他，不怎么客气地说，“就凭你这个走两步路都要晕倒的柔弱身体？”

    “……咳，不是有那种东西吗？自己就可以检验是不是怀孕的验孕棒。”

    降谷零脸上有点挂不住地轻咳一声，扭头开始四处张望，“药房应该还是开着的……”

    ——药房确实还开着，只不过验孕棒却不能买了就拿走。

    “您预测自己已经怀孕近两个月，如果这样的话生殖腔肯定快要彻底闭合了，孕早期omega常用的腔外验孕棒已经无法使用了哦，只能用这种必须接触生殖腔的验孕棒，因为检测需要的是您性高潮时生殖腔内的体液。”

    药房工作人员说着，指了下后面的小房间，“而且之后还需要我们用仪器给试纸上的体液做检测才能出结果，请您就在那个房间里取样本吧。”

    降谷零：“……”

    真司：“……”

    真司开始思考自己明天会不会因为知道太多而被降谷长官灭口。

    而另一边的降谷零似乎都要崩溃了，连脸上面具似的笑容都快维持不住：“不好意思，您刚才说高……什么？？”

    “高潮体液哦先生。啊，您的伴侣也请一起进去吧，否则等您性高潮的时候大概已经没力气拿住验孕棒了。”

    降谷零：“哈？？！”

    真司：……啊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