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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件事去记恨提议之人。可是......”程金枝回过神来看了程煊一眼,一步步走上石阶,抬手覆上了已经因为经过风吹日晒而残破老旧,甚至已经摇摇欲坠的房门。心底深处多想直接告诉他,程衍由始至终,都站在太子背后助纣为虐。而他此次在周帝面前奏请高珩出战西北,背后一定有着不为人知的阴谋。比起战场厮杀的凶险,她更害怕,那些黑暗中看不见摸不着,却能夺人性命的凶器。在踌躇片刻之后,便换一种方式转移话题道:“大哥,你觉得那个老头…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是个好人,还是个恶人?”虽然猝然听程金枝这么问,让程煊略觉意外和不解,可看着她一脸认真的样子,便收紧瞳孔思索着说道。“嗯...虽然我和他在许多地方都难成共识,他的很多为人处事之道我也不敢苟同,甚至险些因为和他屡唱反调而被赶出家门。但是我觉得,他浸yin官场数十年,为官者,自然是八面玲珑,老jian巨猾。他虽然一定不是什么好人,却也…却也称不上是什么恶人吧?”程煊不紧不慢地说着,抬眼瞥见程金枝眼中那疾闪而过的一抹失落之色,以为她并不认同自己的回答,于是便好声好气地出言劝道。“金枝,我知道他对你这样,你理应恨他,我也从来不会为他说什么好话。只是我身为程家长子,你的长兄,我更希望如果可以,还是能看到你和他有冰释前嫌的一天。再怎么说,你们也是血浓于水的父女啊。”“血浓于水?”程金枝将视线落在门上已经松动剥落的锁扣上,一种酝酿已久的恨意,顿时夹杂着酸涩的悲伤席卷而来。原本对于程衍辅佐太子所作所为,她虽然心怀怨恨,却不会有这种痛彻心扉的感受。然而当他方才如此声情并茂地讲述他和秦氏的那段往事,尤其是听他亲口承认心底那份对自己这个女儿愧疚,和他眼中所闪现出的泪光之时……一想到即便如此,程衍却还是选择伤害自己,伤害自己最在乎的人。程金枝便觉得,这段父女之情,永远都不会有冰释前嫌的一天。因为她并不相信,这个纵横朝堂,位极人臣的靖国公,真会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如果他真的这么想,就不会帮着太子,几次三番去陷害殿下!”程金枝的声音低沉而凌厉,只见她双手稍一用力,便推开了面前这扇本就已经残败不堪的房门。一时间,这句如同利剑一半的话语与开门声同时响起,虽然被木头的摩擦声掩盖了些许,却还是被身旁的程煊给捕捉到了一二。“金枝,你…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耀眼的日光下,纷飞的扬尘四散飘逸,模糊了程金枝此刻冷峻的面部轮廓。程煊震惊之余脸色骤变,怔怔地凝望着眼前这个目光沉沉,眸色如炬的meimei。即使对方默然不语,他却已然心领神会。当眼前的尘埃随风而逝,在良久的沉寂之后,只见他有些失神地抬手扶住门框,从口中喃喃道出一句。“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望着程煊痛心且失望的表情,程金枝绷紧两颊,视线一一扫过面前这座空无一人的院落。继而停驻在他身上,抬手覆上了他正在微微颤抖的肩膀,每一个字都说得无比郑重。“大哥,如果你不想让他一错再错,不想看到整个程家一朝倾覆,可愿意,帮我一个忙?”第四百九十二章捷足先登走出程家的程金枝没有回到王府,而是朝着完全相反的方向进了皇宫。她心里很清楚,拉弓没有回头之箭,西北战事迫在眉睫,既然周帝已经决定让高珩出征,此事已然不可能再有回旋的余地。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恳求周帝,让自己随同夫君一起出征。也只有时时刻刻陪伴在高珩身边,她才能稍加放心,而不是在千里之外整日担惊受怕,不仅要担心他的姓名安危,更要害怕那些悄无声息的阴谋诡计。然而,就在她进得宫中,来到周帝所在的御书房前等候传旨时,随着大门被推开,却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徐徐步下石阶。等到走近了,程金枝心中不禁重重一沉,整颗心顿时被不祥的预感所填满。这个人不是别人,竟然是她所全然没有料到的元熹公主。而看到程金枝出现在眼前,元熹公主眉间稍稍一颤,转而流露出一种若有似无的得意之色,并没有表现得太过惊讶。继而步履从容地走过来,朝着程金枝微微颔首,故意装出了一副诧异之态。“诶?jiejie怎么会在这里?”“这句话,应该我问公主才对。”面对元熹公主还算和善的脸庞,程金枝唇角勾起一个牵强的弧度,却深知她自从嫁入燕王府之后就没有再独自进过皇宫,今日却破天荒地前来面见周帝,想也知道是为何而来。而这位南楚公主像是有意要吊程金枝胃口似的,并没有直接回答,反倒有意要故弄玄虚。“我猜,我和jiejie两人都在这个时候入宫面圣,应该...都是为了同一件事吧?”“事态紧急,恕我没心情与公主在这里打什么哑谜,什么事,待我先见过陛下再说吧。”程金枝本就心虚繁乱,根本懒得在这里和她多费唇舌,二话不说便想转身走人。岂料才刚刚迈开脚步,却闻元熹公主语气幽幽地道出一句。“jiejie请先留步,说句不好听的,其实meimei已经捷足先登,先jiejie一步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程金枝闻言猛地收住脚跟,侧过身来目光凌厉地注视着她,就见元熹公主眼波流转,随即胸有成竹地欣然一笑,俨然一副胜利者的姿态。“陛下已经同意,我以殿下家眷的身份随军出征,jiejie现在即便再去向陛下恳请此事,陛下也是断然不会应允的。”“你?你凭什么?”元熹公主此话一出,程金枝骤然沉下脸色,震惊之余,登时有一种小人得势的愤然之感。心中更是怨恨自己没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