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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勋正一脸惊慌地朝着自己这边飞奔而来,像是身后跟着什么洪水猛兽。在看到突然出现的程金枝之后,脸上欣喜之色顿显,在她面前猛然收住了脚步。“金枝,金枝救我啊!”而在不远处,程秀凝则一脸凶神恶煞地追赶而来,却没料到原本狂奔不止的高勋会突然止步,险些一头撞上。“你停下来干什么,想撞死我……”然而还未等她把话说完,就猝然看见了面前面带惊讶的程金枝,于是便收起方才的泼辣之色,神情诧异之余,有些不自然地撇了撇嘴。“哟程金枝,是什么风把您这位燕王妃给吹来了?”“二姐,这什么事让你如此动怒啊,这大热天的,你看你跑成这样,妆都要花了。”程金枝笑吟吟地说着,面对程秀凝不友好的态度早已习以为常,却见她面色尴尬地翻了个白眼。“哼,这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你管这么多做什么?”“哦,夫妻之间啊。”程金枝别有深意地点了点头,望着二人皆涨红的脸,细看之下却又并无真正令人胆寒的愤怒,心里不免觉得有些好笑。突然意识到,虽然这二人现在整天打打闹闹,争吵不休,看似每天都是灾难。可所谓不打不相识,这样热闹嘈杂的日子,未必不是一种潜移默化的幸福。“不是,谁和他是夫妻啊,我嫁给他这种人,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感觉到程金枝话里的深意,原本还气冲冲的程秀凝突然脸色一变,匆忙瞪了高勋一眼,向着程金枝解释起来。“我呸,我娶你才真倒了八辈子霉呢!你信不信,你再像个母夜叉似的,我就休了你,把你赶出王府!”“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我肯跟你生活在同一屋檐下你应该心怀感激才是,竟然还敢休我?”“痛痛痛,反对暴力!”程秀凝说着便抬手就着高勋的手臂掐了下去,高勋见状一个哀嚎,急忙往程金枝身后一躲。“金枝你看看她,你怎么会有这样的jiejie,真替你可怜!”“晋王殿下,打是亲骂是爱,我看你们这样,也挺好的。”程金枝忍笑看着面前这对冤家,却见二人互瞪了一眼,继而异口同声道。“谁和他打是亲骂是爱!”两人说完怔怔地注视着对方,片刻之后,又有些不自然地收会视线,熟料又共同道出一句。“你干嘛学我说话!”“这么默契,可真好啊。”程金枝见状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入府之前的心中所萦绕的某种担忧之感,也在这一刻随之烟消云散。不仅如此,原本在她心中面目可憎的程秀凝,此时在她看来,竟然还有那么一点可爱。“好啦,你们继续,我就不打扰啦。二姐,晋王殿下,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呀。”程金枝说着一脸笑意地朝高勋和程秀凝挤了挤眼,随即也不管他们是否答应,转过身来,脚步轻快朝前院走去。第四百八十三章黑云压境初夏时节,白昼渐长,随着进入梅雨季,空气中总能嗅到一股裹挟着青草芳香的湿润气息。几天后,周帝要趁着夏令祭典前往骊山祭拜一事很快就被提上日程。对于此举,朝臣间虽然并无否定之声,可私下里都在议论,他是为了谣言一事,想要借着去骊山的由头证明些什么。而在听闻此事之后,高珩和程金枝自是喜多于惊。如果周帝真如大家所猜测的那样,是为了特殊的目的才突然前往,那即使不用他们出手,太子和赵皇后也难逃此劫。却不曾想到,就在周帝启程前往骊山的前一夜,西北却传来十万火急的紧急军情——由陈复率领的赤羽军在息战之时,突遭不明敌军夜袭,以致连连失守,节节败退。一时间,所有事务都被暂时搁置,周帝更是连夜召集众臣入宫议政,商讨如何应战一事。高珩身为众皇子之首,也连夜出府,准备赶往宫中。却不知,这对于整个大周来说是场灾难,对于他和燕王府而言,却更是。月色朦胧,更深露重,不知为何,从今日入夜开始,程金枝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宁,像是随时预感将会发生些什么似的,就连在吃平日里最喜欢那几样夜宵时,也都只闷闷地尝了两口。就寝之后,即使身边的高珩已经合目休息,她却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还险些害高珩心生误会,只以为她是动了那些不好意思言明的心思。加之如今在三更半夜传来这样急事,程金枝更加觉得心中不安,一路跟着高珩来到府门口,最后还是忍不住开口道。“这大半夜的,要不你还是随便找个理由别去了,我总觉得心里怪怪的。反正那些大臣能说会道,一定会出谋划策,否则你父皇养他们做什么?”“别担心,没事的。陈将军身经百战,战无不胜,鲜少遇到这样的窘境,可见事态的确严重。况且他曾有恩于我,我若不去,于心也难安。”见程金枝捂着胸口一脸的担惊受怕,高珩抬手覆上她的肩膀,眼中闪烁着令人安心的光芒。“你好好休息,等我回来陪你一起用早膳,别胡思乱想。”见高珩这么说,程金枝自知无法阻拦,便站在门口一路目送高珩离去,直到看不见他的马车,这才转身回到了府中。而皇宫之内负责周帝日常起居的钦安殿中,众大臣早已齐聚一堂,各个皆因这样的突发之事巍然而立,神情凝重。周帝一脸严峻地坐在龙座之上,不停抬手地揉着眉心,脸上除了熬夜的疲惫之色外,更多则是对边关战事的担忧。“查清楚那批身份不明的敌军是何来历了吗?竟然敢公然袭击我大周的赤羽军,看来是早就有备而来,欲对我大周不利!”周帝的语气冷硬而凌厉,处处透着强压怒火的恨意,显然对这批意料之外的敌军尤为气愤。“回陛下,据陈将军身边的张副将所言,当时夜色昏暗,敌军来势汹汹,猝不及防,除了不立战旗之外,身上的服饰亦没有任何可以证明其身份的标识,显然是对方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