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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光听太子的一面之辞,就算周帝想要尽快平息此事,也不能武断地做出裁决,到底还是要问过高珩才能心中有数。这几日又正逢西北部族的安图人作乱大周边境,虽然已经派出数万铁骑前往镇压平乱,却一直状况连连,拖了几日也不见战局有所好转。而周边北有西晋,东有南楚,全都在对着大周虎视眈眈,只想趁虚而入。如今外头风云莫测,宫中也是不得安宁,周帝年事已高,有时候确实自觉有些力不从心了。在他心中原本对面前这个儿子寄予厚望,可是这种期望却在时间的流逝中一点一点地被消磨。他有时候其实会问自己,他之所以坚持不肯动摇太子的储君之位,到底是为了不想撼动大周江山的根基,以致朝纲混乱,国本受挫?还只是单纯地不想自我否定,毁掉自己多年一心栽培和建立起来的心血呢?高珩这些年来在诸皇子和大臣间的声誉和名望,他不是不知道。“陛下,燕王殿下爱妻心切,下官听说燕王妃因为那场大火身心俱损,就连刚刚怀胎不到三个月的孩子也没能保住,他此刻定然在为此伤怀不已。既得陛下传召,想必很快就会到了。”岑风语气低沉地说着,显然也在替高珩和程金枝感到惋惜和慨叹,面露黯然之色。“唉,珩儿对金枝的感情朕当然知道,这又是他们的第一个孩子,伤心难过也是在所难免。”周帝闻言语重心长地说着,微闭双眸点了点头。默然片刻,待他再次睁眼时,那双威严而凌厉的眸子却突然涌现出了一片摄人的火光。“到底是谁在背后主使此事,务必要查清楚。既然此人敢挟持皇亲国戚,如今又谋害皇家子嗣,还害得朕这两个儿子反目成仇,必然该千刀万剐才是!”第三百八十四章后来居上“父皇说的是,此人实在目无王法,胆大包天,摆明了就是不把父皇您放在眼里,决计不可轻易饶过!”在听到周帝声色俱厉地道出了“千刀万剐”四字,太子心中猛然一颤,急忙俯下身来借以掩饰脸上的慌乱和紧张之色,眉宇间升起了一抹略显担忧的凝重神采。这件事虽然目前看来并无什么可以着手的突破口,但是由于昨夜事发突然,就算之前行事时步步小心谨慎,却也不能完全保证滴水不漏。万一周帝真的有心彻查此事,那对自己而言,只会是个隐患无穷的麻烦。“但愿皇兄说这句话的时候,良心不会觉得有丝毫不安,更不会觉得痛。”而正当太子为此感到忧虑时,只闻身后赫然传来了高珩凌厉而又冰冷的声音。太子眉间一跳,还未等他回过头去,只见高珩已经面无表情地走上前来朝着周帝躬身行礼。而且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身后竟然还跟着怎么都不应该在此时出现的元熹公主。“珩儿,你来就好了。金枝怎么样了?好些了吗?”在看到高珩的那一刻,周帝及时地收起眼中翻滚的怒意,抬手做出免礼的姿势面露柔和之色,语气关切地问了一句。“谢父皇关心。只是儿臣将金枝救出之时她已经奄奄一息,太医说她精神受创,身心俱损,如今还尚在昏迷之中,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得以恢复。”提到程金枝的状况,高珩原本波澜不惊的深眸中还是泛起了一丝细微的涟漪,连眉峰都不自觉地聚拢在一起,流露出了深切的痛惜之意。“你们还年轻,往后还有大把的岁月,你让金枝好好休养,孩子一定还会再有的。朕会让御药房和太医用最好的药为她调理身子,她是个健朗乐观的丫头,定然很快就会恢复如初的,你就不要再担心了。”“是,儿臣替金枝谢父皇恩典。”高珩淡淡地执礼谢恩,沉重的容色却丝毫没有半分转变,周身依旧笼罩一层浓重的寒意。“只是...金枝此次受到这般天大的折磨和委屈,若是不能为她讨回一个公道,儿臣恐怕这一辈子,都会于心不安。”他说着刻意侧目瞟了一眼身旁的太子,眼中登时蔓延开一片浓重的恨意,目光如炬。“所以儿臣恳请父皇能替金枝,还有替儿臣那未出世的皇孙讨回公道!”高珩语毕很是郑重地俯下身子单膝跪地,一字一句都说得无比深切。窗外的阳光从雕花缝隙中投在光亮如新的大理石地面上,却衬得他的面部轮廓坚韧而冷峻,让人感觉不到分毫的暖意。“你放心,朕当然会替你们讨回公道,严惩那个jian佞之徒。只是昨夜发生的事,太子和岑风皆是各执一词,朕听得也烦了。既然现在你来了,那就听你说说,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周帝稍稍地调整了一下气息,目光平和地看向了高珩,并没有看到太子满是不悦的脸色。眼神松动间,这才瞥见站在她身后的元熹公主,不禁有些诧异地皱起了眉头。“你不是元熹公主吗?怎么公主此刻也跟着来了?”“父皇,儿臣带公主来,既是为了昨夜之事,也是为了另一件,让父皇忧虑已久的事。”高珩意味深长地抬起眼帘看着周帝,虽然眼眸依旧幽远深邃,但目光却很是明亮通透。而高珩此话一出,周帝虽然还面露疑色,但是太子和岑风心中却已然心知肚明。只是即便如此,这二人的表情和反应却是截然不同。尤其是太子闻言之后,只见他目光猛然一沉,很是警觉且顾虑地斜眼打量着不动声色的元熹公主,眼中已经是一片阴云密布。虽然不愿意承认,可是心里那种不祥的预感还是在顷刻间蔓延到了全身,让他不禁重重地咬紧牙关,连心率都加快了不少。元熹公主作为一个局外人,她此刻的出现,必然会牵扯起出那件尘封已久的官银旧案。只是太子不知道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差错,还是元鹏临时叛变,才会让这个最不该出现在周帝面前的人。就这样在毫无防备之间成了自己如今最直接,也是最难以摆脱的威胁。“珩儿,你说的另一件事,到底所指何事?”周帝将身子靠在椅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