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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如今已是深夜,是王府警戒最弱的时候,应该也不会有人会突然造访,眼神松动了两下,就想着姑且让程金枝死个明白。岂料待他心里刚生出这样的念头,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平缓有序的敲门声。这敲门声如同一声惊雷炸响,让顾晨大惊失色的同时,更让程金枝一时间欣喜若狂,就像是在飘浮在汪洋大海中突然找到了一片可以容身的木板,使得浑身颓靡不振的每一寸神经都像打了鸡血似的,在这一刻重新恢复了活力。“果然天无绝人之路!我程金枝命不该绝,就是到了阎王那儿,他也不敢收我!”见屋内没有人应门,屋外之人又敲了两下。顾晨担心外面的人会破门而入,急忙将剑抵近程金枝的脖子,下巴向门外扬了扬,示意她快点回话。顾晨当初之所以敢避开守卫直接来到程金枝的房门前,正是因为他潜伏在房瓦之上察看王府内的情况之时,从两个从回廊经过的王府下人口中闻悉了程金枝与高珩这两天正在闹矛盾的事。所以才心念一动,趁着无人之时去敲房门,料定程金枝一定会把他当作高珩,自己将门打开。“我知道你还没睡。”听闻门外传来了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当确定门外之人是高珩的那一刻,程金枝简直感动到喜极而泣。“是啊是啊我还没睡,你快进来,快进来啊!”程金枝在心里激动地呐喊着,身子不自觉地向前动了动,立时就感觉到脖子上的伤口一阵火辣辣的疼,似乎有什么温热的液体从伤口处流下来,滴落在了绣着紫藤流云纹的衣襟上。她低头一看,毫无疑问是触目惊心的殷红鲜血。“让他走。”顾晨凑近程金枝,冰冷而凶恶的声音传进了她的耳膜,让她心中为之一颤。这是她最后可以自救的机会,若是就此放过,那就真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只能等死了。事到如今,自己也只能横下心来赌一把,希望高珩能够从她的语气中听出危机的意味。“你...你回去吧,我要休息了。”程金枝抿了抿嘴,在深吸一口气之后,生怕高珩发现不了自己所处的险境,又刻意加了一句。“我马上就要熄灯了。”就在这句话说完之后,门外却再也没有了任何动静。程金枝和顾晨立在门前各自绷紧了神经,一个希望高珩能破门而入,另一个则希望他能尽快离去。这段短暂的时间对于程金枝来说,实在漫长得犹如一个世纪,紧张得她手心都捏出了冷汗。可惜在默然默半晌后,她看到的却不是高珩破门而入,救自己于刀口之下的情景,而是听到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别走啊,你别走!”见高珩选择离去,程金枝的泪水已经几乎在眼眶里打转,心中好不容易重新燃起的光亮,就好像突然间被泼了一盆冰寒彻骨的冷水,一切都在瞬间陷入了浓稠的黑暗之中。自己今天难道真的要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在这个亡命之徒的手中了吗?见危机暂除,顾晨拿剑挟持着程金枝走到门边,警惕地隔着门缝感应着外头的动静,在确定门外无人之后,这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然而他这口气还没松到底,只听得“嘭”地一声,大门突然被人撞了开来,惊得他一个猝不及防,脚上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两步。趁着这个间隙,程金枝原本可以借机逃走,但她也着实被这突如其来响动给吓了一跳,动作和反应都没能及时同步。待回过神时,这才发现站在自己和顾晨的人,竟然是高珩。看着面前面容清肃的高珩,他在程金枝心目中就像是一位降临人间救苦救难的救世主,周身都散发着耀眼夺目的光芒,扎得她眼睛都快睁不开了。“放了她。”高珩在二人站定,神情严峻地看着顾晨冷冷吐出了三个字,话语虽短,却能震慑人心。而顾晨显然没有料到高珩会突然出现在眼前,虽然强作镇定,但眉宇间还是透着几分紧张之感,心里不断地骂自己不该疏忽大意,结果撞上了最不想遇见的人。不过好在他此刻还掌控着重要的人质,只要程金枝还在自己手上,他就还有全身而退的可能。“这不是燕王殿下吗?”顾晨狡黠一笑,持剑扣在程金枝脖子上的手又收紧了几分。“殿下可真是料事如神,就连燕王妃此刻身陷险境都能察觉到,实在是叫人佩服。”“这还要多亏金枝提醒了我。”高珩凝目看向程金枝,眼中浮动起一丝温存的暖意,让人在不知不觉中便感到安心了许多。“她?”顾晨闻言眼角一跳,诧异地瞟了程金枝一眼,“她提醒你什么了?”孰料高珩淡淡一哂,微扬下巴略显轻蔑地看着他。“这是我们夫妻之间的心有灵犀的感知,你是不会懂的。”听到高珩这句话,顾晨的脸色不禁变得更加难看,心里大声暗骂:“你们他娘的这是在欺负老子没有老婆吗?”而程金枝却险些在心底笑出声来,只想着这都什么时候了,高珩还有心情在这里开玩笑。但不可否认的是,高珩这句话确实让她很是受用,让她整个人都如同跌进了春天和煦的暖风中。只是还未等程金枝想要好好感受一番拂面春风的细腻柔情,脖颈处的刺痛就已经将她拉回了危机四伏的现实之中。第一百八十八章千钧一发其实高珩之所以会发现程金枝正身处险境,最主要有两个原因。一来是因为平日里这个时候,依照程金枝的习惯,她即使还没有完全入睡,也会先熄掉一部分烛台,不会临近深夜也不灭一灯,让屋内如此灯火通明。二来则是因为程金枝在听到他的敲门声之后,所应答的那几句简短之言。这两句话看似简洁明了,稀松平常,但在高珩听来却很是古怪异常。程金枝这几日之所以把自己拒之门外,分明就是在和他赌气,可刚才从程金枝的语气中,他却听不出任何掷气的感觉,反而透着一股被人压制的紧张与急迫,一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