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幽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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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心而论,宁月心也觉得像酆初郢这样的人就该被关起来,身为皇亲贵胄,坐镇一方,没能给当地百姓带来一丁点的好处就算了,还将当地百姓祸害得苦不堪言、简直活不下去,甚至连赈灾救命的物资也要掠夺,简直不要太过分。 但这个人的罪责究竟有多么严重、又要被判怎样的刑罚,并不是宁月心能左右的,可既然如今酆元启将酆初郢交给了自己,那么宁月心便不得不多想想。 他怎么都不可能当真是作为“奖赏”而赐给宁月心的,酆元启也并未吩咐宁月心一定要替他好生责罚“惩治”酆初郢,可或许这正是酆元启对宁月心的一次试探,那么她……究竟怎么做才合适? 宁月心之前就试探着询问过酆元启,要她怎样对待酆初郢,可酆元启却只说“他是你的了,你像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不必过问我”。 想到这些,再看着眼前的情形,宁月心不禁暗暗叹息,这一次,酆元启还真给她出了道难题。但不过是片刻的工夫,宁月心便已经想好了该如何解这道难题。 当她当下还是立即紧随酆元启离开了,酆初郢则一个人被冷落在地宫之中,两人一前一后的背影自是不可能注意到酆初郢望着他们的复杂的眼神,那眼神之中竟并无怨恨,只是幽怨之中带着些许隐忍的不甘和愤懑。 当晚酆元启果然又来了翡翠宫,两人欢好之后,相拥而卧、枕边闲聊之时,宁月心还是禁不住问道:“启哥哥,对十九皇叔……你究竟怎么想?你……很讨厌他吗?” 酆元启抚着宁月心的长发,却没有立即回答,看他的神情,似是陷入了沉思。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道:“虽无甚好感,但也称不上讨厌。只是他……堕落得实在是太深了,早就没救了。” 他明显不愿多说,宁月心也不好追问,但她还是从他的脸上读出了许多复杂情绪。看来,或许这其中还有隐情。 翌日,刚好酆元澈带着王妃回宫看望太后,宁月心便找机会与酆元澈单独聊了会儿。 “你说十九皇叔?” “嗯,说起来,他仅稍年长于皇上,按理说……曾经也该有些交集吧?” 酆元澈却神情复杂地笑了出来:“呵,何止是交集呢,十九皇叔可是与我等从小一起在这宫中长大的,又因年纪相仿,兴趣相近,从小便是这深宫之中最要好的玩伴。” 宁月心听着这些,不禁有些惊讶,但似乎又没有那么惊讶,虽说差了一辈,可毕竟年纪相仿,这种事可太正常了。 “只是……后来十九皇叔还未及弱冠之年便被遣去封地,见面便少了,他……也变了。”酆元澈不禁感慨地叹息着。 有可能是先帝为了帮将来要即位的酆元启扫清潜在威胁吧,最是无情帝王家,无论是亲情友情,都不可能那么纯粹,何况古往今来,原本挚爱的兄弟、父子、叔侄因皇位而反目相杀的例子简直不要太多,提前预防一手也非常合理。 酆元澈不禁连连叹息地说着:“可虽说十九皇叔他本就生性爱玩,又素来我行我素,可原本最坏的打算也不过是像我一样当个耽于享乐的‘安乐王爷’罢了,谁承想……” 虽说酆氏皇族的这些个王爷并不都像酆元澈这样对权力无欲无求的,可对酆元启这位帝王来说,反而是酆元澈这样耽于享乐的“安乐王爷”们才更让他省心,至少他们只是享乐,不必多加提防,也不至于祸害百姓、危害一方,至于酆初郢……他这可早就已经远远脱离了“安乐王爷”的范围,虽不至于说是整个酆氏皇族中危害最大、最差劲的那个,却也不远了。 稍微带入一下当地普通人的视角,宁月心孤寂自己八成老早就已经连宰了这个祸害的心都有了。 可这会儿酆元澈忽然又皱起眉头,有些犹豫地说着:“不过……”但才开了个头,便没有后文了。 眼看着他似乎还别有想法,宁月心赶紧追问道:“不过什么?” 可酆元澈抬起眸子看向宁月心,却很快笑着说道:“没什么。”他忽然凑近,对宁月心低声耳语道:“其实我知道皇兄将十九皇叔骗来皇宫就是为了幽禁他,不用想也知道,皇兄肯定是把他交托于你了,你不必有所顾虑,像如何处置便如何处置罢了。” 宁月心惊讶地望着酆元澈:“这种事……是不用想也知道的?” 酆元澈眯起眸子,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抚着她的头道:“心儿啊,你是当真不知皇兄有多宠你?” 宁月心将视线挪开,低着头小声说道:“皇上就是皇上,我哪敢胡乱揣测圣意?更不敢恃宠而骄。” 酆元澈又笑道:“所以皇兄才愈发宠溺你了!哈哈哈……” 宁月心立马端着一张严肃脸说道:“王爷就会胡乱开我玩笑!” 酆元澈立马握住宁月心的手,也故作严肃地说道:“心儿,你这么叫我,是故意教我伤心吗?” 宁月心故意装傻:“嗯?我这么叫有哪儿不对吗?” 酆元澈捏了下宁月心的鼻子:“我想听你叫我‘王爷’?嗯?你若是不乖巧,我今日便不放你走了!” 宁月心很快服软道:“好了,澈哥哥,别闹了,这儿随人少僻静,却也不是个适合调情打闹的地方。” 酆元澈立马将宁月心揽入怀中,笑得心花怒放:“哎~叫的真好听。不过,我想皇兄如此决断,应当还是念及旧情吧。否则,十九皇叔的下场应当与十二皇叔一般。” 那位“十二皇叔”早在祁滟穿越过来之前就下线了,听说是酆元启刚即位后没几年的事,他在封地里欺压百姓、玩弄权术,虽说是没造反,但几乎是在他的封地里原地搞了个“第二朝廷”,他的作为要比酆初郢更加过分。同样也是个灾年,同样也是霸占挪用赈灾物资,丝毫不顾百姓生死,酆元启可是没找借口,直接派人将他“接”回都城,按照国法家规将他给幽禁了。说起来,酆初郢的所为和境遇还真跟十二皇叔相似,但不同的是,他的十二哥已经在幽禁几年后就疯了,后来,听说是在疯癫之中撞墙自尽了。 有了十二皇叔的对比,倒是能立即看出酆元启对待酆初郢的仁慈,不光没给他治罪、为他保足了颜面,也并没有将他幽禁,就算是一直被宁月心调教,那于被幽禁的处境完全无法相比,就连吃食都完全不同。 宁月心反复思量之下,还是确定采取原计划。 至少她要在这最初的调教期内,对他尽量下手狠一些。若是他能成功度过这一时期,说不定会苦尽甘来;但若是调教不成,宁月心便不能将这烫手的山芋留在手上,即便这“山芋”秀色可餐、鲜甜诱人。 一日后,宁月心再度来到地宫之中。酆初郢躺在床上睡着,听到响动,他便渐渐苏醒,一看是宁月心,他立马没好气地讽刺道:“哼,明明是皇上的宠妃,却还要到这阴暗冰冷的地宫里来与我这罪人作伴,月儿,你这宠妃,可当的真是不易呢。” 宁月心来到床前,抚着他的脸颊,笑着说道:“王爷从未被治罪,哪里是‘罪人’了?再说,尽管这里的确是地宫,可这里何曾阴暗冰冷了?倒是王爷,竟还愿意唤我‘月儿’,可着实令人受宠若惊呢。” 宁月心以为他或许会继续逞口舌之能,或许会破口大骂,倒是没想到,他竟是满眼幽怨地瞥了自己一眼,而后便赌气的将头扭到一边,吼了句:“别碰我!” 宁月心稍微被吓了一跳,可很快就立马直降将手覆在他脸颊上,还故作无辜地说道:“王爷这是怎么了?昨日还那般亲昵,怎么今日便这样冷淡?还不让人碰了?” 酆初郢皱着眉头依然一脸怨气地说道:“你既然是他宠妃,为何不去服侍他,反而要来这等地方戏弄我?” 宁月心佯装悲伤地叹息道:“既然被派到这儿来,自然是失宠了,又何来的宠妃一说?” 酆初郢皱着眉头神情复杂地盯着宁月心,似是还有些警惕和怀疑,似乎也在揣测她这番话语中的真实性。 但宁月心很快又抚着他的脸颊说道:“但或许,只是单纯喜欢王爷呢?” 酆初郢霎时满眼诧异,脸颊竟也飞红,立马将视线挪开,不满地说了句:“你这女人,可当真是会花言巧语哄骗人!” “哎?我哪有那么厉害,我听闻十九皇叔你可是阅女无数,曾一日床上便有数十美人伺候着,你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怎么可能还会被我这样的女人轻易哄骗?” 酆初郢却翻了个白眼,低声嘀咕了句:“呵,可笑,外面竟的传言竟然已经如此离谱,”很快又故意提高声音道,“更可笑的是,竟然还有人相信。” “咦?难道说传言是假的吗?” 酆初郢瞪着双眼道:“你憨吗?当然是假的!我是何等神人?能教数十女子同事伺候?我长了几根roubang?我又哪来的气力去招架那么多女人?最多时也不过才几个而已……”最后这一句几乎是小道快要听不见,但宁月心还给听了进去。 “哎~竟然是这样,也不知道其他的传言还有几分真假。” 酆初郢冷哼一声,又满是幽怨地说道:“哼,我只是素来不在意他人言说,可传言竟愈发离谱了,更可气的是……有些傻子竟就那么全盘相信了!旁人说什么就信什么!” 宁月心当然听得出来,他这言语之中的怨气并不是冲着自己,而是冲着他那儿时的至交好友,酆元启。 虽说宁月心素来对政务不感兴趣,但以她对酆元启的了解,她很确定他向来不是个喜好道听途说的君主,无论听到什么传言,都必然暗中调查、多方印证后,才会下定论,对待后宫之事尚且如此,对待朝堂政务更是如此,又怎么可能会轻易冤枉了自家人? 传言的确有真有假,也必定有夸张甚至虚构的成分,但必定也并非全部虚假,酆元启对酆初郢的忍耐也必定是多年积累才到了如此地步,他当然不可能是无辜的。 宁月心稍作思考,仍是故意装出一副惊讶模样之后,又假装义正词严地说道:“竟有此事?既然如此,那我非要将此时对皇上说一说才好,须得让皇上知道十九皇叔是清白的!便是皇上要迁怒于我、将我打入冷宫,此事我也要做!” 说着,宁月心便佯装起身要走。 酆初郢果然立马急了:“哎,月儿,别走!回来!” “嗯?王爷还有何交代?” 酆初郢叹息道:“我便是落魄到何种程度,也不需要你一后宫女子来做此事,你坐吧,别去找他,也别对他说一个字。” “那可不成?我怎可眼睁睁地看着皇上与十九皇叔之间因误会而徒增误会?” 宁月心何酆初郢之间又言语拉扯了好一会儿才作罢,可宁月心还是抚着酆初郢的脸,叹息道:“难道王爷当真就任命了吗?难道就不想自证清白、夺回自由之身?” 酆初郢有些怅然地叹了口气:“算了,已经无所谓了。再说,什么自由身,不过也是花天酒地、虚度光阴罢了,终日享乐,也早就觉得无趣。他要关我,那边关着吧。至少,不还有你与我作伴么?倒也不至于那么无聊。” 也不知他这算不算是在给自己找台阶挽尊,宁月心也顺势下了这台阶,没再继续借题发挥。 “王爷可用过午膳了?” “……没有,早膳还在腹中未曾消化呢,整日就这么躺着,也消耗不了多少力气,便是一天只吃一顿,怕是也不会觉得饿。” 他说的倒是事实,宁月心不来调教时,他大部分时候就这么躺在床上,这床铺也是宫中正常的规格,自然是舒适的,可另一方面的原因,可要归咎于餐食——酆元启赐给他的餐食,没一顿都是对待皇亲国戚的规格,便是早餐也相当丰盛,可当真是一丁点都没苛待这位十九皇叔。 吃的那么好,自然也不容易饥饿。 宁月心抚着他的脸颊,笑着说道:“既如此,那不妨……让臣妾与王爷做点有趣的事情?” “哼。”酆初郢貌似不屑地瞥了她一眼,将头扭到一边,可脸上的红晕却出卖了他。 于是,宁月心便cao纵机关,将他从床上拉了起来,酆初郢惊呼一声,立马抱怨道:“就非得这么干吗?你直接将我给扶起来不成吗?” 宁月心笑着,手上却继续cao纵着机关,将他给拖拽到房间中央,又摆成了个标准的“大”字型,以方便接下来的调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