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十章 谢如柳感觉自己有点“软饭硬吃”。明明是自己希望能够得到公主母亲的帮忙的…… 吃过午饭，谢如柳看着院门口，迟迟没有行动。忽然觉得有些抹不开面了。等到谢如柳磨磨蹭蹭地来到主院的时候，才发现，主院里站了满满当当的人。 毕竟男女有别，又赶上天气晴朗，于是公主母亲便仿佛下人将座椅摆在院中，左边一列是城郊庄子上的庄头，右边是城中的店铺掌柜们。共计约有二十多人之众。不时有仆婢给这些庄头掌柜们添热茶，加炭盆，倒也不觉得有多冷。 只是不知公主忽然这么着急地召集大家前来，而且汇聚一堂一定是有大事要宣布，但公主却迟迟没有出来。只是在廊下摆着两个椅子，一时之间大家都有些好奇，这也没听说有什么事啊？ 待谢如柳走到门前，就有眼尖的婢子进去通知了陈国公主。 谢如柳一走进院门，就有管事的嬷嬷让各位管事退到院墙下，等谢如柳走进了主屋才放开来。 进了房间，发现陈国公主坐在主位上，身边是好几个眼生的婆子在打着算盘算账，核查庄子和店铺里的财产。 陈国公主伸手示意谢如柳坐到她身边，待谢如柳坐定了，就开始和谢如柳小声地说起：“这些都是我手下的一些账房娘子，跟了我有十几年了，叫他们核算下还有多少银钱。刚好你上午说的事也是缺不了钱的。年下了，是算总账的时候了，叫她们一起算了得了。” 过了大概一柱香的时间，四下的算盘声渐渐熄了，由宋嬷嬷将各方算的结果递交给陈国公主，公主看过之后就顺手给了谢如柳，并示意谢如柳看看。 谢如柳仔细翻看着手上的账本，发现院子里站着的那些人，少说几百两，大到几千两都有私下里侵吞，贪污。 看到谢如柳看完了账本，陈国公主顺势往后一靠，倚在榻上，问道：“柳儿你是如何看的？” 谢如柳呆了一会，仔细思考了起来，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转头问起了立在屋里的几个账房娘子：“诸位娘子知道自己每年算的是什么吗？” 几个娘子互相对视了几眼。这时一位娘子越众而出，福了一礼，回到：“奴婢等知道。” “那请问这位娘子，这种现象是每年都有吗？” “……回小姐，……是的。” 谢如柳沉吟了一会，抬头看着陈国公主说道：“母亲，我有答案了。” 陈国公主抬了抬手，示意谢如柳接着说。 “水至清则无鱼，厨房的大娘尚且还会借着试菜尝上一两口，更何况是这些庄头掌柜呢。重要的是，他们有没有在底线之内。每个人都有他们的“价值”，一旦过了这个“价值”，要么是敲打，要么就是剔除。” 看着谢如柳侃侃而谈的样子，陈国公主的眼神愈发地柔和。 待谢如柳说完，陈国公主说道：“好，既然如此，就出去好好地会会这些“鱼”们。柳儿，你好好看着。” 只见陈国公主让自己和宋嬷嬷出去，来到廊下，谢如柳坐在椅子上，而宋嬷嬷则站在一边，大声朗读着记录着各位庄头掌柜送来的账本和计算结果。宋嬷嬷一边读，一边就有些庄头掌柜两股战战，立不住了。 待到宋嬷嬷念完，刚刚还在窃窃私语的庄头掌柜们已经是一片静默无声地或是低头肃立或是跪地抽泣，一片惨淡景象。 这时，陈国公主才慢悠悠地掀帘出来。 手轻轻一抬，就有侍卫将其中的几个庄头掌柜给拉了下去，在院门口开打。侍卫们应该是吩咐过的，下手不轻，没过一会儿，院外的惨叫声就没有了。 等打完了，陈国公主此时方才开口：“诸位，最近本宫这宝贝女儿有事要办，缺了点银子，想着各位庄头掌柜们应该是会鼎力支持的。” “是……是……”只听见院子里应诺声一片。谢如柳莫名地觉得好笑，还招来了陈国公主的白眼。 于是，宋嬷嬷带着一个约莫和流苏差不多大的女孩，在各位庄头掌柜的跟前走了一遍就挥挥手让大家下去了。 回到屋内，陈国公主指着那个丫头说：“这是宋嬷嬷的女儿，之前一直在账房里学管事。原本就是给你预备着的，刚好你要用，就提前领回去吧。” 说完，这个姑娘就上前来磕了头。 “奴婢原名彩珠，请小姐赐名。”只见彩珠人如其名，面若银盘，笑眼弯弯，一派喜庆的模样，但眼中的清明厉害是骗不了人的。没见宋嬷嬷一脸骄傲地立在陈国公主身侧吗？ “彩珠，这个名字好，既喜庆又相称，就还是叫彩珠吧。又是母亲给的，就作一等丫鬟，和流苏一样的待遇了。” 彩珠磕头谢恩就退下了。 这时陈国公主问起：“想好接下来这么办了吗？这些钱估计不下千两。” “女儿想……” 和陈国公主聊完，谢如柳又在主院用了饭，回到自己院子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 回到梧桐院，谢如柳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上午还在和公主母亲“吵架”来着。但是一到主院，又是庄头掌柜来着，又是丫鬟，这件事早就不见踪影了。 一夜好睡，第二天，天气晴朗，堆积的大雪开始有了融化的迹象。 谢如柳想的是，这么大的雪，融化之后，雪水汇入河流，可能会造成大面积的河水上涨，到时候可能会淹没一些低矮的农田和房屋。 于是，会雇人去河流下游处考察，看是否会出现这些状况。 其次，在各个店铺和府门前设立粥摊，施舍粥米。在城郊外，去各个地方调查取证，看是否有倒塌的房屋和需要粮食的人家。 第二天就马不停蹄地派信给一些庄头和掌柜，要求他们如实汇报，如有虚假，一经查实，新账旧账一起算。 在这些忙碌又悠闲的日子中，谢如柳就要在这个时代过第一个春节了。而谢如柳的弟弟，谢如枫也要从白露书院回来了。 十二月初十，一大早，谢如柳就来到陈国公主的院子里，一起吃早餐。饭罢，两个人便坐在一起讨论过年的时候该备哪些年礼，穿什么样的衣服，还有就是今年的皇家使者，听说是位礼部的官员，想来是有公务在身的。之前也不是没有过，公主的身份在这，想来有官舍住着，不会废什么事的。 一遍等，一遍留意外面，等到门外的婆子们的一声声的请安声响起，想来是自家弟弟，谢如枫回来了。 门帘掀起，个头和门框差不多高，微微勾着头进来的。抬起头来，是极标志的眉眼，俊美却也不失男子的英气和粗旷，眼神清明有力，看人的时候一片真挚，一看到自家母亲和长姐，连忙请安。 一时之间，主院里都是对谢如枫的嘘寒问暖之语。 待坐定，谢如枫心中还是有些惊异的。自己一直都非常担心自家母亲，对父亲用情太深，但是因为身世，家族，总也不能做到心心相印，所以自自己记事起，眉目间都是忧愁，郁郁寡欢。今日自己回来，眉眼间的忧愁散去不少，整个人看上去年轻里不少。 再看自己的长姐，之前自家jiejie看到自己总是要冷嘲热讽一番，小时候不懂，长大才发现是因为自己是男孩，jiejie认为自己抢了父亲母亲对自己的关注，才对自己不假辞色。自己也多多忍让，没想到自己一年没回来，jiejie对自己的态度改善里不少，看来自己这白露书院去的不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