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第二天，天才蒙蒙亮，谢如柳就起来啦。 谢如柳想着今天去自己的公主母亲那里去请安。 所以，天边的太阳刚刚露出一丝阳光时，谢如柳就已经站在自己母亲的院子里了。 远远地看着谢如柳过来的下人，马上就进屋去通报去了。可是眸子一瞥，谢如柳居然看到了父亲身边的小厮，喜子。 不由得脚步一顿，开始手心冒汗。 待到迈步进了正厅，坐着等了有一盏茶的功夫，就看见自己的母亲带着父亲走了出来。 “柳儿长大了，知道主动来给母亲请安了。”陈国公主笑着说道。 旁边的谢知舟眼中划过一丝微光。 所有人都在等着谢如柳的回答。谢如柳昨天还在想要怎么办，今天就被打个措手不及。但好在，自己有原身的记忆，于是模仿着原身撒娇扮痴的口吻，说道： “女儿想母亲了嘛。” 说着便扑倒了陈国公主的怀里。 谢知舟也看着在陈国公主怀里的谢如柳，微笑着注视，仿佛天下最宠爱女儿的人。 不一会儿，谢如柳站好，规规矩矩地和自己的父亲请了安。 谢知舟看着眼前的女儿，眼睛微眯，带着一丝探究的意味。不过，谢知舟并没有多少的担心，毕竟只是个刚刚豆蔻的少女。 不多时，谢如烟也来了。看到我时，有些惊讶，不过很快就恢复如常了。向母亲，父亲，还有我请了安。虽进府不过十日，但是礼仪和举止是挑不出大错的。虽不像谢如柳这般自然轻盈，但能做到如此，看来必是下了一番苦功夫。 大弟谢枫在外求学，每三月回家一次，非大事不可请假。于是，早上就陈国公主，谢知舟，谢如柳，谢如烟四人一起吃饭。 饭罢，我瞅准机会，主动超谢知舟说道： “父亲，女儿去香檀寺上香，回来便病倒了，如今病愈，也该去告诉祖母一声，顺便请安。但恐打扰到祖母，父亲昨日回府，不知祖母最近身体安否？” 说罢，我一边掐着手心，一边强迫自己正对着人，保持微笑。 “那是你祖母，任何时候都方便，派个小厮去通传便是。” 我听罢，像是极开心，应了声是。 接着又看向身边的meimei，问到：“meimei，可去拜访过祖母了吗？” 一时之间，桌上的气氛有些凝滞。 其实，谢老夫人本身就对当今圣上要求尚公主一事不满，但是，迫于皇权，只能答应。迄今为止，陈国公主在谢府一直都是冷板凳。不叫是进不去谢府的。而陈国公主又是公主之尊，自然不可能事事迁就，有失颜面。所以结缡十几载，公主去谢府的次数实在是少的可怜。但大庆朝，遵从孝道。于是，谢知舟只好在两府之间来回穿梭。 根据剧情，谢知舟回谢府是因为对公主府有忌惮，都是皇帝的眼线，不利于开展自己的“大计”。 而自己的meimei，“应该”昨天就随父亲前去了谢府，并且得到了谢老夫人的认可。 故意这么问，不过是让别人觉得，自己的改变都是更深的伪装，骨子里还是个善妒，愚蠢的棋子罢了。 不过几瞬，气氛便恢复了原来的祥和。本是身处温暖的厅堂，却还是不由地觉得寒冷。 只见，“meimei”朝着自己父亲的方向看了眼，便转头过来，说道：“昨日父亲大人带我去见过了。” 说完，便微笑低头。 不禁在心中拍掌，高手，果然是高手。只说结果，没有任何细节，还一副不愿多说的样子。看来，确实是按照剧情进行下去了。 饭罢，大家各自散去。 出了院子，我拉住谢如烟，说道：“meimei，今日还和我一起去谢府吗？” “不了，多谢jiejie提醒，今日我就不去打扰了。” 说罢，就行礼离开了。 谢如柳在回自己院子的途中，要不是有人扶着，都快要沮丧地哭了，为什么要穿越，这真的太吓人了，连亲人都不能相信，这简直就是古代版斗兽场。自己要是放弃了，现在立马就会被当成妖怪烧死。 一路走回到梧桐院，我才勉强收拾起自己的心思。 换了衣服，穿过公主府的侧门就到了谢府的侧门了。两座府邸紧挨着。看似亲密无间，实则界限分明。 谢如柳记忆中，来谢府的次数还算熟悉，一年里几个大节日会来谢府请安，除此之外，并没有多少其他的记忆。 跟着引路的仆妇，婢女，走入巍峨，又不失俏丽的谢府府邸。不由地在心中暗叹，不愧是江南十三州第一大族。 婢女行走之间，仪态，规矩，比之公主府，有过之无不及。 说回谢府，虽没有公主府的富丽堂皇。但是，一进入谢府，庭院中一人合抱粗的观景树，古拙有意的摆设，只是从外在的东西看来，其间的百年大族的气韵让人为之震撼。难怪当今圣上忌惮到将自己的亲meimei嫁给谢知舟，看来还是很有必要的。 走进福荣堂，一掀开锦帘，一股好闻的檀香弥散开来。 谢如柳到时，福荣堂里已经是一片欢声笑语了。但等谢如柳走进去，整个欢乐的气氛为之一变。 谢如柳神色如常，莲步轻移，来到堂中，双手交叠在胸前，盈盈下拜。 “孙女谢如柳，问祖母安。” 坐在正中的老夫人，虽说是祖母，光从脸部的的痕迹来看顶多四十多岁。丹凤眼，目光坚毅，炯炯有神。唇微抿，带着一丝笑。眼底是历经世事的淡然。但是从脖颈儿的皱纹老看，还是能看出年纪的。 谢老夫人，原是江南扬州府中一个小官的女儿，但是自小博文强识，又经历不凡，最后一步步走到谢老太爷的身边，可谓传奇。 “起来吧，辛苦还记挂着我这个老婆子。” 谢如柳头皮一阵发麻，又不能不说，只好强笑到：“祖母，您说哪里的话，孙女前几日上寺庙进香祈福，但是，突感风寒，这才没能向您请安，还忘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宽宥孙女这一回。” 一时之间，厅堂里的人都有些诧异。 谢如柳，之前一直仗着自己是公主之女，当今圣上是自己的亲舅舅。加之谢老夫人对自己的母亲，陈国公主有些意见，虽说不至于失礼，却绝不会当众说出宽宥这些“低头”的话。 还是，谢老夫人最先回过神来，呵呵一笑。好似刚刚得知自己孙女前一阵子风寒了这个消息一样，对着谢如柳招招手。 “原来如此，快过来，让祖母看看我的乖乖孙女。” 这时，谢老夫人才正眼瞧自己这个孙女。不禁有些震愣。 只见怀中的女孩，眉眼弯弯，目如琉璃，微微扬起自己的头，皮肤盈盈如雪，红唇粉润，小口微张，微露贝齿。本有些虚假的关怀，在触到自己孙女这小鹿般的眼神时也不由得多了些真情实意。 谢如柳感受着落实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不由的轻轻松了一口气，更紧地环抱了回去。 不多时，来福寿堂请安的众人纷纷散去，而走在最后的谢如柳又回去了，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惹得一众婆子和祖母都十分诧异的看着她。 只见右首的小姑娘扬起小小的脸蛋，半是撒娇，半是乞求的说道：“祖母，我想吃祖母院里的云片糕了。” 一时之间，都有些忍俊不禁，但也不至于没有，于是急忙吩咐婆子们去拿。 直到这时，谢老夫人才发现，首下规矩坐着的孙女真像啊…… 真像她的父亲，谢知舟。十岁之前的谢知舟。 聪明，善良，谨慎…… 吃完了，谢如柳也没多做停留，就告辞离开了。好似就只是想吃个点心罢了。 出了福寿院，跟在带路的仆妇后面，相较于刚刚进府时的严肃刻板，此时带路的仆妇态度好上了许多。会时不时地回头看谢如柳跟上了没，并且会根据谢如柳的走路速度调整自己的走路速度。 谢如柳不露声色。 临近午时，本来郁郁不开的天气，这时，微微的阳光透出了厚厚的云层，印照在大地上。 这时在前面带路的仆妇听到后面的脚步声停了下来，不由得往后面的的小姐脸上看去。 花容月貌，引人注目，但是此时女子的眼睛才是最引人注目的。 只见琉璃眸中，是灼人的光亮。像是看到了什么绝美的东西。 回头望去，原来是谢府中的一座最大的假山，上面栽满了观景的桃树。阳春三月，桃花盛开，在阳光的照耀下，流光溢彩。而看着假山的仆妇却觉得，身后的小姐才是真正的灼灼其华，流光溢彩。 站在原地，好好地欣赏了一会着难得的美景。 一来到这个世界，就是生病，随后又是一重又一重的危机，困难。时刻压抑，约束。看到眼前的美景，才真正的有种加入这个世界的实感。有了继续生活下去的动力。 穿着绯红色衫裙的女子，昂着头，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干净无暇，像只自由的鸟儿，看到了归属。阳光从她身后落下，宛若神明少女，浑身散发着耀眼的光。虽然处于下位，但是谢知舟却觉得像是站在自己面前，被那双眼眸钉在了原地，不敢呼吸，不敢动弹…… 站在假山上的谢知舟，看着假山下的人走了，才站出来。轻轻地呼出一口气。回想起刚刚，女孩眼睛中迸发出的光亮，摄人心魄，又让人不禁屏住了呼吸。 本来想上假山抚琴的谢知舟看着皱巴巴的琴穗，神经质地松开手。下了假山，看着随侍在旁的小厮。谢知舟不由地庆幸没有让他跟着一起上去，不然的话…… 回到府里，实在是有些累了，于是派了个丫鬟去和公主母亲说了一声，便迫不及待地躺下休息了。 躺在床上的谢知柳，感受着身下的高床软枕。一时间，所有的烦恼都被抛掷脑后，幸福地留下两道宽面泪。 呜呜呜呜，好舒服，好舒服…… 等到我一觉醒来，躺在床上，睁开眼睛，静静地看着橘黄色的阳光照在窗户上，就这么静静地看了一会。 这时，流苏似是估摸着我醒了，小心翼翼的唤了我一声。 “唔” “姑娘也该醒了，该去向公主娘娘请安了。” “嗯嗯，扶我起来吧。” 不知道是不是睡饱了。谢知柳脸上带着两团淡淡地红晕。配上玉人般地容颜和刚刚睡醒的慵懒，懵懂。让不少丫鬟婆子们觉得，大姑娘的容貌更盛了。 因为已经临近请安的时间，不好迟到。于是，谢知柳就命丫鬟婆子们弄了个简单的朝云近香髻，内搭粉色衫裙，外搭白色的棉袄外套。娇俏的同时又不失一丝女子的妩媚。 一行人紧赶，慢赶，等到了主院，居然是也是暮色时分了。 只见主屋灯火通明，摆饭的丫头婆子们进进出出。很是一番喧赫。 走进厅堂，很公主母亲请了安。看着就我和公主母亲两人吃饭。不禁在心中轻轻地叹了口气。担忧着，担忧着，忽然就……习惯了。 此时，按照剧情，谢如烟“应该”和父亲在谢府了。没事，反正也就这样了，随便吧，“美食”当前，不可辜负。 作为普通人一枚，我看着眼前的巴掌大的龙虾，香味四溢的鸡鸭鱼rou。口水都往肚里流啊。 坐下之后，我到处乱看，什么都想吃，忙得给我布菜的小丫鬟额头上都冒出了汗。整个就是一个狂炫。讲究一个慢，但是快。 坐在主位上的陈国公主看着自家女儿吃嘛嘛香的样子，不禁也觉得有些饿了。吩咐着也添了碗汤。气氛一时之间很是有些温馨。 反正就是，当谢知舟走进来时，我的嘴角沾着酱鸭的酱汁。 谢知舟走进院门时，就看见流苏侍候在廊下，脚步连自己都不知道的快了几分。只有跟在谢知舟身边的小厮，意味不明地看了自家家主一眼。 刚走进屋子，一眼就看到坐在下首的小人，嘴里还有来不及吞下的白鱼rou，眼睛瞪得圆圆的，好似非常奇怪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只是扫了一眼，谢知舟的喉头就不禁滚了一滚。 连流转的目光都带着一丝慌乱。 坐在主位上的陈国公主，看到谢知舟走了进来，立马放下了碗筷。看着谢知舟怔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 “驸马。”灯光中的陈国公主娇美端庄。但是谢知舟的眼神余光里却一直有着坐在下首的那抹身影。 我不管三七二十一，快速地把嘴里的鱼rou就给咽了下去。结果我当场就完了。 鱼刺扎进喉咙里了…… 疼得我一下子脸也红了，泪也流了。 我马上扶着脖子，疼得不停的呜呜。 本来就要坐下的谢知舟看见了，顿时一个箭步冲到谢如柳身边。 谢知舟抱着谢如柳的第一感受就是“软弱无骨”。抱在手里顿时就感觉会舍不得放了。但是怀里人小口微张，眼角都是泪光。忽然感觉胸前有些疼，但此时也顾不得那许多。 一时间，主院里一片人仰马翻。 谢如柳躺在被窝里感觉没脸见人了。哪家贵女会因为吃鱼而卡住嗓子啊。 那边，陈国公主在外间听到大夫说只要好好保护，一两天就好。才舒了一口气。转身走进内间。 耳边听着妇人软语的安慰，和断断续续，几不可闻的哼哼唧唧声。谢知舟不禁觉得耳朵又些痒。 站起身来就走，直到走到梧桐院门口，才撇下一句：“告诉公主一声，谢老夫人打发人来问这么回事，我先回谢府了。”走了几步又说：“今晚就不用等我了。” 陈国公主看着怀里羞的满脸通红的女儿，有些忍俊不禁，听到下人的传话，不由有些心不在焉。 怀里的谢如柳眼睛一转，招手吩咐流苏拿来纸笔。 “母亲，今晚就和女儿一起睡吧。” 看着怀里可怜兮兮的娇儿，索性就和谢如柳在梧桐院歇下了。 谢如柳现代是个孤儿，从来没有感受到过家人的温暖。和陈国公主一起躺在帷帐里，闻着陈国公主身上的淡淡香气。谢如柳却感受到了发自内心的平静。 一夜无眠，第二天起来，谢如柳就能开口，轻轻地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