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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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上那身出乎意料合他体型的寝衣,苏鹤行上床盘腿而坐,他习惯每日睡前运功。待到运功结束,披散的发已被内力蒸干。苏鹤行躺下的同时聚气在指,一个弹射,唯一的灯被他熄灭了。 不多时,月光穿透窗上的明纸入内,照得室中冰琉璃般半暗半明。 阖眼之际,他看见窗前那道笔直站立的纤弱身影。 是那个天奴,居然还在外面。 岁岁确实在外面。 这会早就冻僵了,可主人叫她出去。现在整座庄子都挤满铁鹰,连厨房都睡了好几个,她还能去哪?何况主人身边不能没有伺候的,干脆就留门口守夜好了。 她哪知道四周看似无人,其实还环伺着好几个值夜的隐卫,根本犯不上她多事。 岁岁倒是一心守夜,压根没想过自己禁不禁得起一夜冻。她在门口一站一个时辰,努力回忆当年那些丫鬟上值的样子,竭尽全力的站直。 岁岁又跑偏了,大部分丫鬟值夜还是睡屋子里的。除了练过的铁鹰,哪会有普通人在外面挨冻?那不是找病。 夜深了。 下过雨的天空宛若一方上等的黑绒布,不透一丝天光。那一弯挂在檐角的狼牙月糖霜侵透般,看起来甜丝丝的。 也不知道究竟是月亮甜,还是能帮心爱的主人守夜的岁岁心里甜呢? 砸吧着嘴的岁岁被摄去了心神,不知道自己脸上正挂着抹叫人一见忘忧的笑容。她眨巴了下眼,突然打了个寒噤。 待收敛心神时,却见一人隔着月光的羽翼与自己对望着,那是太过深邃的眸,浓深的仿佛耀石般,乍逢之下让人情不禁的眩晕。 “主,主君!”岁岁一开口就颤栗了,结巴的厉害。因为体温过低,嫰唇早已青紫。主君什么时候出来的?她怎么一点不知道? 一靠近苏鹤行就知道她在这呆了一个多时辰没挪窝,因为她身上一点热气都没有,站这么近都感觉不到热源。 “你在这做什么,为何不回住处。”他的语气微带不悦,如果岁岁能听得出的话。 “我,我给您守夜。”岁岁当然不敢告诉他他占了她的地方。努力想微笑,却因为被冻僵,怎么都没法随心所欲的做表情,要笑不笑的样子显得有点蠢。 苏鹤行突然了悟,厢房虽是标准制式,却处处现出女子布置,恐怕是她住处。当年他让苏挽把她送进庄子,却没关心她具体被送到哪。这里是十四庄主人房,又做女子布置,除了她怕也没第二人有资格住这了。 所以她才无处可去吗?是他刚才过于想当然了。 苏鹤行扫过她一眼。“进来吧。” 说完转身进房,却没有脚步跟上的声音。他侧首,那双冷清的眸略带不满的眯起来,摄人的尊贵气势略减几分。“不听本座的话?” 岁岁豁然瞪大眸,不敢置信的睇着他,确定了不是幻觉,才跟着走进去。 苏鹤行已经阖眼上床。他睡觉极规矩,身躯平躺,双手自然垂放,身上盖着一床薄被。 傻狍子一样的岁岁一瘸一拐,她的左膝有旧伤。虽然外面已经养好,但走路一快就会现出端倪。今天受了点冻,颠簸的明显了。 老实呆了一会儿,眼睛也逐渐熟悉室内的昏暗,她的视线静静落在床上的苏鹤行身上。 他正穿着自己缝制的寝衣,躺在属于自己的床上。 这个念头让岁岁怀里那头怀春的小鹿又溜达出来,左跳跳右蹦蹦的。 她连脚步都不敢移,就站在门边。别说是睡主人身边,连走近几步估计都要心脏爆炸。岁岁现在浑身都很冷,怕自己的体温一靠近就会冰到苏鹤行。 更漏里斜着沙,时间在一点一滴流淌,岁岁依旧傻傻盯着他。 什么都不做只看他的话,她想她能看到天荒地老的。 她的体温越来越低,厢房虽比外面抗风,毕竟是冬夜。随着夜色深沉,温度会更低,岁岁呵出了一口白白的雾。 她看见苏鹤行只盖着一床薄被,她冷到不行了。他冷不冷啊?这么想着的岁岁一瘸一拐走过去,她需要走的很慢才能让颠簸不那么明显,她微微弯下腰,越过躺平的苏鹤行,轻手轻脚将里面那床没动的棉被铺开加盖在他身上。 厢房的地板吸收了月光,烁着浅浅的水色。 岁岁直起身子,看见那张俊俏的睡脸,她一下子就看住了。 睡着的苏鹤行看起来没平日那么冷漠了。 鼻梁嘴唇线条优雅,眼型是微挑的凤型,闭起来时两排密扇似的睫打在眼睑。黑发被打散,披散在身下,柔化了那原本刚毅的气质。他的肌肤宛若上好的瓷器,月色映照下活像匠人精心雕刻的玉偶,给人一种并不真切的存在感。 岁岁慢慢跪了下来,虔诚无比的趴在床边。 她的脸和他不过区区一个巴掌那么远,在他醒着时她根本不敢这么放肆,但现在他睡着了,就像很久前她看护晕过去时的他一样。 夜深了,带着水汽的风在门扉乱拍。缭绕宛如离愁的夜雾,比之刚入夜要更浓。 苏鹤行闭着眸。他察觉屋子里一直有视线在看自己,是那个天奴。他静静等着天奴下一步的作态。但她没动,她连步都没有挪的站在门边。 过了许久,他听见她激灵了一下。当然会冷,郊外比城中冷许多。又过了一会,他感觉到她走了来。终于按捺不住想要做什么了? 随着细碎的脚步,一股若有似无地淡雅馨香近了,然后身上就被加了床棉被。 他常年练功,体质极热,再冷的夜也不升炭盆。到了这理所当然的只盖一床薄被,没想到天奴居然多管闲事的帮自己加了一床。 他感觉到天奴没走,她就在床前。因为那股淡雅馨香并没消逝,反而越加冷幽。 岁岁粉颊升腾偷看这个男人,她一动不动,带着种无法言说的执拗,就连双腿跪得没了知觉都不知道。 这个天奴到底要做什么?难道她打算一直站在这? 从未遇到这种怪事的苏鹤行无声睁开了眼。他的眸极度清明,仿佛吸收了浓重夜色的沉潭,突然朝她看来。 摄魂夺魄! 岁岁被唬了一跳,不自主往后仰倒,却忘记自己还跪着。无法连贯的动作让她重心抽离,但预料的跌倒并没发生。 她身形一转,被某张结实有力的臂膀牢牢捞住。 岁岁被苏鹤行抄住了腿弯,直接打横抱住。 “你趴在这看什么。”苏鹤行声音清冷,如同他的人一般。 “我……”岁岁俏脸涨红,眼睛里侵满了潮气,这个姿势让她‘我’了半天都没说出个所以然。 “就这么想着本座?看的觉都不睡?”苏鹤行侧着脸,怀里的女体异常柔软冰凉。一直带着淡然慵懒的尊贵姿容,第一次挑眉露出询问的神情。 岁岁一眼不眨的回视他,心头涌起数之不尽、永不枯竭的爱恋。这里实在太静了,静到只剩下心口乱跳的声音,她甚至不敢用力呼吸,害怕这只是一场梦境。 心事向来都是这样简单明白的岁岁,在他面前连一丝隐藏都没有。她不自觉的捂住唇,试图将那轻声的唔咽掩回。 “哭什么。”苏鹤行自己都没察觉到心头的错愕。 天奴哭了?为什么?忆起曾有过的半夜缠绵,她在他面前似乎很爱哭。 她尝试弯起眸,却露出像是要哭泣又像哀伤笑容的表情。她有心要对主人笑的,但那眼泪却有自己的主意,正不停沿着脸颊滚落。 “主君。怎么办,我止不住……”她一开口语调就完全走样了,娇柔柔的像一掐就会出水的软桃子。 苏鹤行突然想尝尝这枚桃子,看她是不是真的一掐就出水? 他眸色转深,手指流连在她颊上的一滴泪珠,沾着它,伸出舌尖轻舔一口,模样是岁岁从未见过的邪肆。 岁岁愣住了,傻看着苏鹤行。 苏鹤行做了个自己都觉得匪夷所思的动作。他将这个哭泣的女人放在床上,穿白色寝衣的身躯覆上来。 怯懦颤抖的岁岁,声音宛若新生的奶猫,又忍不住结巴了。“主,主君……” 这是,这是? 抚过她湿漉漉的脸颊,苏鹤行手掌上移,拔下她固定发髻的木簪。随着他动作,岁岁青丝如瀑披散开,垂在莹莹的小脸边,是那样柔弱。 “不是想本座想的觉都不睡?那就做些真正不睡的事。”他挑眉,捏住她的鼻尖。 那亲昵的动作,就像是真正的恋人一般。 岁岁整个人都沉沦了,弯眸里盛满醉人的爱恋,她轻轻搂定苏鹤行的脖项。完全对他敞开自己,羞怯而温柔地等待苏鹤行的下一步。 被男子灼热的身体压在床上,岁岁胸前两团被挤得都要变形了。 真的好暖啊!她想主君抱自己再久些,把她碾碎也不打紧的。 水眸迷蒙,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岁岁突然感觉身上一轻,原来主君已经起身,用目光示意自己脱去衣物。 本就爱恋苏鹤行到痴傻的岁岁得了他命令,哪会有二话? 她跪在那,香臀圆嘟嘟软翘翘的,坐在粉嫩小脚上,又从两边漏出了点rou,真是视觉的盛宴。 岁岁侧着身子,勾首羞怯的除去外袄和小裙,只留一件纯黑无纹的肚兜和贴身寝裤。 不得不说,这具女体经过一年半时间的沉淀,出落的更加美好了。 雪白的丰盈沟壑迷人,将纯黑肚兜顶出形状完美的两团小丘。粉色的寝裤有点短,露出她细小精致的脚踝和笔直小腿。那双裸足更是骨骼匀净,十片指甲耀着珠贝般的色泽。 苏鹤行一言不发的打量。知道她身段好,没想到还能这般更好!虽然脸算不得绝色,但这身段当得人间尤物。 岁岁膝行到床尾的苏鹤行面前,她一年半前就读过那些画册。虽然一次都没用过,但怎么服侍主君岁岁已了然于胸。 一腿伸一腿曲坐在那的苏鹤行,手臂搁在曲起的膝上,墨发因为就寝披在身后,抿起的唇颜色轻红。偏又穿了身白色寝衣,整个人恍若天人飞降般冷峻不能直视! 岁岁学着绘本教的知识,脸红红的开始解苏鹤行的寝裤。月色昏暗,越想做好就越做不好,居然怎么都打不开?她自以为悄悄的瞄了眼苏鹤行,结果对方正凝视自己,被抓了个正着!不过,并不像嫌她服侍不周到的样子。 再接再厉的岁岁垂着蝶翼似的睫,纠结了许久终于顺利解开绳结,得以剥去长裤。而那尺寸彪悍的分身也终于显现在面前,居然还冲她点了点头。 这下她脸红的能原地爆炸了! 头也不敢抬,否则她一定能看到自己最爱的男人正面露冷凝的望着自己。 那目光十分冷寂,也不知在想个什么。正静静落在跪他面前的天奴身上,一片阴冷。 岁岁忍耐着极度的羞怯,曲下身来。 从苏鹤行这个角度可以看到她软下去一个很美的弯弧,而连接弯弧的那一头就是她形状异常挺翘的臀。那美臀rou感十足,薄薄的寝裤绑在上面像第二层肌肤,穿跟没穿一个样。 她的手很凉,抚上分身时让他不禁吸了口气。因为练功的缘故,苏鹤行身体常年发烫,被这阴凉的手一摸突然涨大更多,形状格外狰狞。 又往前膝行一步的岁岁试图平复心情,她握住那两只小手才能握满的巨大,羞怯无比地开启嫩唇,轻轻的柔柔的开始含入口中。 岁岁的嘴极度湿润温热,又带着吸附力,苏鹤行进入后便舒服的嗯了一声。 得到鼓励的岁岁再接再厉,狠下心又往里面吞了吞。 这下硕大的它插入岁岁细细的喉管里,虽然只进了一半就有喘不上气来的嫌疑。到底是第一次这样服侍男人,画像学的再好也没真实演练过。在她不得章法的几次吞吐后,苏鹤行按住她的头颅一下下将自己往前送去。 彪悍的它让岁岁呼吸不畅,只能发出轻轻的呜声。 苏鹤行这次的行为早失了第一次时的温柔,他莫名的情欲勃发,想狠狠欺负她,抓着这个小天奴发疯做些男女间才能做的事。所以在她小嘴里驰骋时,他脑子有瞬间的放空。 他在岁岁口中不停释放,直到最终浓稠的白汁给进她的深喉才做了结束。 岁岁叫呛得不轻,双臂撑着跪在那,咽不下的白液沿着小嘴静静流下。她一瞬不瞬望着苏鹤行,眼中闪着水光,其中的情绪深不见底、却又热烈直白得好似夏日烈阳。 那是一种全心全意不离不弃,愿以性命相托的深沉爱恋。 刚发泄过又再次勃发情欲的苏鹤行没留意到岁岁痴望自己的神情,他将她推倒,顺手扒下岁岁唯一藏身的寝裤。 他的手上有练武留下的薄茧,从岁岁臀部绕到其中,轻轻送了进去。里面已经有些湿润了,是她的蜜糖。 岁岁弓着身子向上迎合他,裸露空气中的一对嫩臂顺势搂上来,因为冷而冒出细细的小颗粒,轻粉色的。 她攀住了苏鹤行,想的很单纯。只想服侍的主君高兴点,再高兴一点。 但就是这份虔诚而主动的爱,让她完全被苏鹤行摒弃了。 他目不斜视望着她,那对藕般的白臂让人无端想起一句yin诗‘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客尝’。 因为岁岁的主动迎合,苏鹤行抽出手,轻松将人抵到上方。他揽着岁岁的腿,对准了甜蜜粉嫩的那处向前一欺。 岁岁艰难吐着气,他的闯入令她劈成两半似的痛楚。有些晕,却不舍得让苏鹤行离开。胡乱的攀住他,柔弱不堪的随着他前后摇摆。 再加上里面他一直跳动抽送的那处,岁岁彻底软成了一滩春水。 湿滑紧致的不断收缩,苏鹤行每一次的动作都有些艰难。她很暖,吸力惊人,更叫绝的是那份压迫,直逼的苏鹤行脑中传来轻微的虐痛。这份痛让人颅内过电,眼前发黑,越是得到,就越想得到更多。 苏鹤行不断刺激岁岁的敏感点,紧窄的那处一会被填满,一会儿又迷茫无比的空虚了。 岁岁双眼迷离,原本痛楚的那里因为蜜糖的分泌渐渐丝滑,她觉得舒服又痛苦,两种感觉来回交织。 两人交合的极为疯狂。她的里面蠕动着,在每次他离去时颤抖收缩,那种痒深入骨髓,只有被他再次占有才能消除。 岁岁因为他的疯狂不断分泌蜜汁,空气中弥漫着男女交媾的香气。 两具半裸rou体在床上交叠,叫寒风催的飘摆的床幔柔曼舞动,场景极度地唯美。 苏鹤行又是狠送了几次,将岁岁搂起。抬起她一边的腿,直接钻入她满是泥泞的那处。岁岁情不自禁的柔媚呻吟,因为过于刺激,嘴角淌下不明的液体,和原先的白浊合二为一。 苏鹤行笔直进入岁岁的最深处,这次的姿势太里面了!她浑身颤栗,再攀不住的双臂跌下去,大口喘息,像被人捞上岸,又随手扔一边的一尾小鱼。 苏鹤行将岁岁钉在身下,温暖rou壁紧紧夹着他的分身,发出迷人的水渍声。苏鹤行眼尾腥红,突然拍了岁岁rou感十足的臀,那瓣性感的rou居然还yin秽的弹了弹。 “真的很多水。”苏鹤行开口了,暗哑而低沉。 他玩兴又起,索性拍打她的臀。 岁岁被搞的双眼发黑,没一点力气,直软成一滩泥。她不能自主的娇媚呻吟,让苏鹤行尽兴是唯一的愿望。蜜壶源源不断流淌蜜汁,导致两人结合时不停发出水声。 苏鹤行在她的臀上狠搓几下,那完美的两瓣rou被他一会捏成个形状,雪白肌肤上布满罪孽的指印。可能男人生来就带有破坏欲,全是红手印的雪臀而让苏鹤行兴致更高。他转为抱着岁岁的腰,撞进更深更深的里面。 岁岁小脸刷的青白。她早就被苏鹤行干得两眼发直,不断被试探地敏感位置让她收的更紧了,绞得占有她的苏鹤行一阵痛。 又是几次冲撞,苏鹤行再受不住这份缠人紧迫,低吼了一声。改为一手撑起岁岁的香臀,另一手抓着岁岁呈M字分开的腿,用尽全身气力疯狂占有。 前所未有的感受袭击了岁岁,过电一般。痉挛感从里面出发,随着他的动作辐射到全身。她的瞳孔无意识的放大,紧接着,猛地颤抖。一阵热烫从深处泄出,浇了苏鹤行个透。 过不许久,苏鹤行也随着她的脚步猛地冲刺。最后一下冲撞,迅捷抽出,一股纯白射在她的肚兜上。 ** 隆冬的十四庄冷得斩金截铁。 因昨天下了半日雨,天空被荡涤的干干净净,一片澄清。 待第一束阳光从窗纸照进,岁岁才迷糊的撑起身子。眨巴了几下眼,一时没反应过来。凌乱的床铺只有她一个。那昨夜的癫狂究竟是真是幻?联想起梦里他整晚的粗暴,她俏脸涨红的掀被下地。 本来岁岁腿脚就不利索,被人干了大半夜,果然一下地就软了脚。她坐在那歇了一小会,才取了水,像往常一样的梳洗整理。 而那猎猎的狂风自打醒来就一直在耳边响,很有节奏感。 打哪刮的怪风?岁岁披上小袄,突然福至心灵。怕不是风声?她推开门,凌厉的气流卷着森冷寒意直扑面门。 在小小的院落里,一道被阳光沐浴的身影正持着长刃舞动。 他的动作行云流水,月色似的银甲迎着阳光翻飞而起,仿佛虚空中卷起的一道雪浪。 破风声随着苏鹤行剑起不停传来,凌厉的剑气割破墙角的冷梅,催得花瓣飒飒落地,像下了场雪。 偶然一瞥间,岁岁看见了苏鹤行的眸。那双眼冷芒收敛,琥珀般沉寂无声,真是个哪哪都耀眼的人! 怎么他做什么都那么吸引? 岁岁披着袄子,怯懦的立在门前看那个身披银甲的人舞动。她能瞧出他的招式并不炫技,是最纯粹的杀敌克制,就和父亲一样。 苏鹤行挽了个剑花作为收尾,超凡脱俗的身姿寒峻喋血,冷冷散发着寂灭气息。 见他结束,岁岁赶紧取了新面巾送来。 苏鹤行接过她殷勤送来的面巾擦拭,洇湿的额发没一会就恢复了蓬松干燥。 与此同时,岁岁臂上一沉。 原来他将那把烁着冷光的角弓丢给她拿住。角弓很沉,但岁岁接住了。 苏鹤行投来赞许的一眼。 那角弓看来轻巧,其实是把重武,想不到天奴居然能双手托住。 “去用早膳。”他恢复了一贯的疏离,仿佛和她半夜缠绵的不是自己。 岁岁点头,抵御着腿心的不适,托着角弓随他一路走到饭堂。 所有人都起来了,已经分成几个纵队乖乖等苏鹤行检阅。庄里的老奴也都起了,同样站在饭堂门前等候差遣。他们都很惴惴不安,原因是主君昨夜的驾临,他们都没出来迎接,是活的不耐烦了。都怪那个天奴,谁叫她不叫醒他们的! 想到这,不识好人心的老奴翻了白眼给她。 目不斜视的苏鹤行经过人群,在岁岁的周到服侍下用了老奴早起做的餐点。 苏耀也起了,正领着三百士兵在队首。眼睁睁看着昨那个小女奴服侍主君前主君后的。明知她也是主君的下人,但那个殷切周到样莫名叫人不好受怎么回事? 因为苏鹤行奉行的是食不言寝不语。除非必要,用膳时是没人敢和他搭话的。等他优雅利落的用完早饭,金乌偏移照射的角度,扔下筷子他便往外走去。由头到尾没对一直伺候自己的岁岁说上一句半句,就像这人不存在。 她不敢追问一声半声,做好她服侍的本份才是正理。 苏耀跟上去,出门之际却鬼使神差的回头了。 那个站在饭堂前的小女人。 他看见她低垂的额发,浓重的长睫。清晨的光照得她整个人通透宛若琉璃,明明很落寞,却坚持着微笑冲他们挥手。 坚硬的男儿心突然像被什么击中了,酸胀的厉害。苏耀不敢再看,赶紧转身跟了出去。 十四庄离城门不远,区区十几里,拐个弯一行骑士就上了官道。 苏耀因为莫名记挂那个女奴,几次走神都让好几个有心人看在眼里。 “总领这是怎么了,莫不是出门时魂儿丢十四庄了?”纵马在苏耀身边的铁鹰调笑。 “怕是惦记十四庄哪个佳人吧?”见有人起头,另一个容长脸的铁鹰也跟着起哄。 庄里全是老头老太,还能有哪个佳人? “休得胡说!”苏耀被下属当场戳穿心事,忙厉声斥责。虽然神情严肃,赤红的耳廓却出卖了他。 “总领别恼。若是您真看上那位,还不是主君一句话的事?”有人做狗头军师出谋划策。 军中无聊,大伙总喜欢调笑女人来解闷解乏,但一般限于窑姐家妓。像这良家子,铁鹰们很少提及。 “滚!”苏耀假模假式的挥了马鞭,大家哄笑着散开。 此时。 苏鹤行神情冷淡的一夹马肚,呵地纵身越过闲磕牙的几人。 刚几个出言调笑的铁鹰对看一眼,不约而同摸了摸鼻子。莫不是主君听见他们说话了? 苏耀悄悄用马鞭点了点他们,一夹马肚跟上去。 意思是哥几个皮绷紧点! 苏鹤行倒确实是听见了,虽然那几人声音很小。 他们在笑天奴和苏耀。 天奴苏耀,苏耀天奴。 这两人凑在一起? 苏鹤行压下莫名不快的感觉。虽然并不中意天奴,但她已经是他的人了。不管她曾如何,现在的她不该被任何一个男人肖想,哪怕那人是自己最衷心的属下。 这时候苏鹤行还没意识到自己已经对天奴起了莫名的独占欲,虽然他还是没有丝毫接岁岁回府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