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娇(13800珠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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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娇(13800珠加更)
她对自己识人的本事多少有些自信,对天元山上众多师者前辈的眼光更不存疑虑,再加上大衍寺唯他马首是瞻,全郁境在他面前俯首崇敬,尊主的能为与心性,都是早就被时间与事实验证过的东西。 这样一个人,招秀甚至打从心底里不愿把他往坏里去想。 在她看来,尊主完全有胜过岳元朔的胆魄,有高于季潮生的气度,有作为天下第一人的雄略,无论上一代多少天之骄子,他都是其中最惊才绝艳的那一个。 而岳元朔那一句“他没有私心”,就将他疏出了仇敌之列,不正是说明尊主立身之正吗? 只是人的思维与本能总有不受控制的层面。 目前局势也有恶化之势,她会惶恐也是人之常情。 “我也怕他啊。”承月面无表情道。 他没法给她作什么保证,甚至连安慰的话语都想不出来。 因为他自己都恨不得离亲爹越远越好。 “你以前还总骂我气性大,小题大做,不识好歹,”承月忍不住道,“可哪有当爹的看儿子的眼神,是看残次品的眼神。” 招秀闭嘴。 只拿眼睛偷偷觑他。 说“残次品”这就太过了一点吧…… 不过承月小时候脾气那么易燃易爆,凶傲非常,确实跟尊主不无关系。 他至今仍始终如一地跟尊主怄气,什么都可以怄,大到道途行路,小到任意的话……在她的印象里,他永远在不爽,永远满身是刺。 孩子有趋向父母寻求价值肯定的本能,可尊主确实打小对他苛刻。 如果祭天前后是尊主性格最偏激最迷茫最不可理喻的时期,可以说,那几年时间里尊主的负面情绪,基本都叫承月受了。 看看尊主早年怎么对大师兄,再看看尊主后来怎么对墨黎,不怪他这个夹在中间的儿子心有不平。 等等,她好像从来没问过,承月他娘呢? 她自己不能被人说起父母,也从不拿这个话题与人家谈论。 可她好像从来没想过,承月是尊主跟谁生下的…… 这天元山上,好像没有一个人关心主母问题——如果真有那么一个人的话。 承月总不可能是尊主一个人生下来的吧? 招秀觉得,自己的心情其实已经彰显了所有人的心理,完全不敢问啊。 甚至不敢去想。 承月自己知道吗? 招秀刚瞟过去一眼,就跟承月对上了眼神,她心绪一乱,半混半醒地就开始转移话题。 “岳元朔……自戕之后,我不确定邙山那口黑棺所维系的命天柱、是不是还有作用。” 她一开了头,立刻就把思绪拉扯了回来:“烛若是失芯,就很难被点着,命天柱维系的元气循环有很大可能会被打破……如果秩序真的出了大问题,我想尊主必然就得出手。” 她喃喃道:“二十年前出了个岳元朔,福祸相依,叫郁境勉强撑过一代。而现在,郁境什么都没有……按理说大衍寺给的批命,指的就是聂氏遗孤,但是那孩子尚稚幼,我很难从她身上看出‘紫微星’的潜质。” “这个时候尊主露出对我的道感兴趣的意思……我不想步前车之鉴也是当然的。” “自戕?”承月忽然抓住一个词。 招秀先懵,然后一时语噎。 随后小声道:“我还没讲到……你别打岔。” 承月看她一眼:“那你继续讲。” 要讲悬断山紫微自戕,就必然要讲九怀江瘟疫;要讲九怀江之厄,就不得不提水灵与秦铮;要讲水灵与秦铮,往前还得提到墨黎和山河图;墨…… 招秀冷汗下来了。 打定主意全盘托出,和真正开口完全是两码事。 “怎么?”承月道,“讲不出口?” 怀中的人就在僵直了片刻之后,可怜兮兮地仰头:“亲亲。” 承月铁了心肠给她又按回去:“不亲。继续说。” 招秀闷声不响靠在他身上,完全是躺尸状态了。 她自己刚喊的不准动,她也不能犯规啊。 挣扎了一会儿,又实在过不去自己那该死的道德感,特别那还是自己刚说的话——说到就得做到——她手指动了动,还是又抬起头。 从他腰间收回的手,环到了他脖颈上。 ……早就没脸了。 审时度势,能屈能伸,怎么好过怎么来。 这样一抱,微微弓起的腰身就挺直了,赤裸的身躯相贴,尤其是丰盈的胸部,就软绵绵地压在他的胸口,软玉生香,暖雪着粉。 “承月……”她拖长了声音,撒娇道,“先亲一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