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10500珠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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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10500珠加更)
过了好一会儿,缓过气来的招秀才后知后觉发生了什么,控制不住开始干呕。 “畜……生!” 舌头有伤,说不利索。 她什么都呕不出来,却就是犯恶心,从生理到心理都排斥到了极点。 就像是跟尸体在接吻……再联想到他早先的寄体对她所做的一切,那具寄体与其说死物,更像是邪物,恶心更加止不住。 这回岳元朔一点都没在乎她在背上锤拳顿足恼怒非常。 但语气依然是阴测测的:“你可以再试试触怒我。” 招秀捂着嘴巴,还在拼命干呕。 把她吓到,并没有叫他有多舒坦,只是她的反应之强烈,叫他也开始排斥这个寄体。 “魏盈君吃了大亏,但既知你身上如此奥妙,她会亲自来的。”岳元朔忽然道,“算计我祭天台那一劫她还不够格,但季潮生出手,有几分是为了她不得而知……她不无辜。” “她会来,天元山应当也已身在半路。”他道,“瑶含章视我出世为祸,不会放任我寄体留在世间。” 他语带恶意:“他不会出山,派来的人多半是他大弟子……猜猜她们如若撞上,谁胜谁负?” 招秀想要保持沉默,不与他搭话,但实在又好奇原因。 她强压住呕意,试探道:“为什么……会打?” 尊主大弟子姬胜雪,招秀耳闻居多,并未打过交道。 她还在天元山的时候,在炼心道何师底下待了多年,与玺山唯一的交集只有承月。 天元诀是她过关斩将自己挣的,但后来忽然被任命东域的职务,她至今不清楚因由,只猜测多半是承月自己开的后门……毕竟东域是他的,他有权做主下属。 作为天五门之首,郁境实际上的当权者,天元山地位尊崇,大师兄也同样尊贵,魏盈君为什么要跟他大打出手? “魏盈君恨极瑶含章,连带着恨极天元山,”岳元朔冷笑,“瑶含章视弟子若亲儿,有机会杀一个姬胜雪,叫瑶含章痛上一回,她估计发疯都乐意。” 招秀倒抽凉气。 剧烈的震惊之下,连呕吐感都没再敢冒出来,倒没好奇什么仇什么怨,她的关注点在:“魏……如此之强?” 倘若要拿大师兄来比对,魏盈君这岂止是一点强! “二十年前她离武道之巅就只差一步。” 招秀想起大山记忆里见到的那个身影,想到她对季潮生所说的“资质有限,不如你们”,人有点麻。 就这样——还说自己“资质有限”?? 那么岳元朔、季潮生、尊主……那一波所谓的气运之主,究竟该强到什么份上?! 招秀实在说不出话来。 完全无法想象的境界,难以估摸的高度,即使知道那人冲着自己来,或许要掠夺自己的气运造化,她也有种不切实际之感。 短暂的停顿之后,招秀忽然嘲笑:“想夺我气运造化?我怎么不知道我有什么气运造化?” 她从来不觉得自己占了什么天命偏爱! 哪有被偏爱的人会惨到她这样的地步? 她见承月,见解东流,那样的人或许才能称得上是气运之主,她算个什么啊! 她这一路跌打滚爬,累了忍泪,痛了往肚里咽。 说是琼岛之下得了机缘,拿命换的,欠了解东流一身债,还不时要返还给天地;说是悟道创了功法,秦铮之死换的,功法只悟了一半,还惹了魏盈君这样的大能。 身上背着蛇灵玉,被咒印逼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现下又落岳元朔手里,被迫参与这些山巅高人之间的纠葛。 招秀倒觉得十分可笑:“哪来的气运造化?” “要我有,又何来这许多苦难?” 岳元朔忽然停下了脚步。 招秀还没从自嘲中回神,茫然抬头,见得一片蓝紫色纷飞的燕。 夜色中荧光点点,花开灿烂,如群燕翻飞。 飞燕草! 这是玉壶山谷! 这就是岳元朔的目的地? 他放开手,把她丢在花海中,仰头望着高耸的悬崖峭壁。 招秀不明所以。 没有魏盈君这回事,这家伙原本的目的也是这个山谷,他来这里做什么? 她想不到答案,却忽然感觉到一种莫名的寒意,在对方低下头、红眼扫过来的瞬间,她的危机感到达了巅峰。 她几乎是本能地求助:“显诚君!!” 风忽然一紧。 却有什么事物自那渔女的寄体上升起。 就仿佛魂灵离身,独自存在。 随后天地一片静寂,风声全无。 招秀只看了一眼,便头晕目眩,脑子都仿佛被什么东西封住,无法思考。 白金祭袍,旒冠遮面,玉色垂旒之后的脸庞笼罩着朦胧的雾气,就像山神记忆中那般无法辨析分明。 招秀所有的感知都开始紊乱起来,分不清究竟是现实还是梦境。 她看到对方伸手摘下冠冕,随手丢到地上,模糊的面容上一双血红的眼,仍是熟悉的怨憎与邪异。 ‘祂不敢救你。’ “怎么可能……你……”招秀无法动弹,“岳元朔……” “你是人……是鬼?!” 他没有回答,只是俯下身,低头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