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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是不是忘了什么事?”是方才挡住她去路的男子。“能让本小姐忘记的,向来不是什么大事。”她面色淡淡,尽量压下不悦的语气,毕竟再如何追究,这人也的的确确帮她解决了一点点麻烦。“在下封凌。”只见男子定定看着她,也不知到底要做些什么,算得上英气的一张脸死死板着,跟傅子城倒是有些相像。“哦。”“敢问姑娘芳名?”“你很烦。”“……”在封凌记忆中,面对救过自己的人,且不说应当多么感恩戴德,至少也不该是这么个莫名其妙的态度。“既然如此,那在下便直说了,”他倒了盏茶,“我救了姑娘,姑娘是不是该有所表示?”这回换做温雪吟一头雾水,终于微微侧首对上封凌的目光,“什么表示?”封凌正欲开口,突然一块碎银滚落至桌上,二人扭头顺着动静去看,只见赵辕歌面上带着笑意,在温雪吟身边坐下。温雪吟睇他一眼,不解道:“这是做什么?”赵辕歌两眼直视封凌,笑不达眼底,悠悠开口,“封公子要的表示。”她一愣,歪头看向红衣男子,“原来你是为了要银子?”要银子便要了,怎个不早说,能用银子解决的事,何至于扰了她的好心情。封凌倒也不推诿,嘴角一勾,将银子收入囊中,“在下从来不是什么慈悲之人,总要混口饭吃,既然帮了姑娘一回,收点儿银子,自觉并不为过。”“不为过。”温雪吟敷衍地笑笑,起身正欲离开,却又听那人道:“不知这位公子同姑娘是何关系?”“与你何干?”她丢下这句话,便失了耐心,正好肚子空空,想着跟赵辕歌一同上去用膳。她瞥了赵辕歌一眼,却见这厮不知是何用意,没有半点准备离开的打算。温雪吟偷偷在他背上掐了一把,瞪他一眼——我饿了!赵辕歌轻笑着点头,她原以为他也可以就此离开,却不想赵辕歌只是伸手将她轻轻带回位子边,便同那封凌道:“我与舍妹恰巧都未用膳,不知公子肯否赏脸,与我二人一同用膳,我请。”温雪吟愣住,媚眼半眯,慢悠悠退回来坐下,支肘盯着赵辕歌,巴不得能一眼将这人给看穿。舍妹?她怎么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凭空冒出来了个哥哥?赵辕歌的脸皮比她想象总还要厚那么一些,然而那封凌也是半斤八两,也不拒绝,当即招手叫来伙计,点了一桌子的菜。温雪吟扒拉着碗里的饭,眼看那封凌吃得越香,她就越是不甘心,干脆道:“我看你穿着不像会缺一顿饭钱模样。”“不缺,”男子忽的放下碗,“但也不妨碍我多吃一些。”她正要回嘴,又被赵辕歌打断,“封公子直率坦荡,在下佩服。”“倒也不必,”封凌摆摆手,“我看二位不像江阳城本地人。”“与你何干?”温雪吟好不容易插了句嘴,然而嘴里却被赵辕歌猝不及防喂了一块rou,只好斜眼瞪他。“舍妹在家中被娇惯坏了,还请公子莫要见怪,”只见他面上带笑,目光却犀利地同封凌直直相对,“生意人罢了,漂泊在外乃常有之事。”“是么,”封凌挑眉,继续埋头吃饭,“不过二位还未曾介绍过自己,听闻京城中正在寻找两位失踪的贵人,我看你二人,倒是同传言之人有些相像啊。”温雪吟一愣,看了赵辕歌一眼,便再未插话。太子和太子妃失踪是大事,即使在京城中搜寻,也都是模糊了具体事宜,纵然这些天消息已在江阳城传开,除去朝中官员,寻常百姓不会太过在意这些事情。可他话里的意思,倒像是在怀疑她和赵辕歌的身份。“在下袁伯一,这是我小妹袁雪,至于公子提及之事……倒是未曾听闻,”赵辕歌面不改色,反而装作对他所说之事十分感兴趣的模样,反问道,“可否说与在下听听?”封凌笑着挥挥筷子,“又不是什么大事,传言而已,不提也罢。”温雪吟的目光之后便始终未曾离开过这人,眼看她半碗饭还没吃完,封凌便已经囫囵吃干净了第三碗,终于放下筷子利落地起身朝她二人拱手。“多谢款待,”他仍旧板着张脸,嘴上的话却毫不含糊,“我与袁公子一见如故,这是在下的腰牌,倘若今后有事,便去荨边街封府找我,切莫客气。”说完,他从腰上取下一物放至桌上,也不等她二人回答,转身便离开了碎金楼。“这人真奇怪。”温雪吟撇嘴,拿过来腰牌打量,只是木制的寻常腰牌,没什么特别之处。“若我记得没错,封老将军家的庶子当中,便有一人,名为封凌。”赵辕歌目光从碎金楼大门收回,触及温雪吟时,才终于真正有了笑意。他说得不痛不痒,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然而温雪吟听了却丝毫无法镇定下来。封凌是封漠的儿子,将军府的人,也就是说,同朝廷中人多少有些接触,保不齐他方才之所以说那些话,就是因为已经认出了赵辕歌。“你倒是直说,”她蹙起眉头,放下碗筷咬牙盯着赵辕歌,“该做什么,如何去做,休要将我蒙在鼓里!”赵辕歌轻笑着抚慰,“吃完再说?”她沉默半饷,忽的昂首轻哼着起身朝楼上走去。这些才都是封凌点的,被他吃的满桌狼藉也就罢了,赵辕歌房里的膳食定然也要合她胃口一些,何必在这吃下去。再说,周围那些男人的目光,简直令人作呕。用膳时心情不好,吃的便少,方才又因着那高瘦男子的一顿闹腾,才吃完不就,温雪吟便又犯了困。“困了便歇下,能得此机会放松一番,不容易。”对于这些事情,只要不伤及身体,赵辕歌当真是通通顺着她的意思。温雪吟打个呵欠坐在榻上,却又坚定地摇头,看着在书桌上不知忙活什么的男人,悠悠提醒:“你还没有跟我说,要怎么对付那个封凌呢。”赵辕歌一愣,抬眸看向她,低声浅笑。“这倒不必,”他放下手中的笔,缓步走至她跟前,“我早已命人打探过,封凌虽是封老将军的儿子,却是庶子,其生母早年在将军府中不知何故暴毙,此事在他心中埋下了怨根,十几岁时便离开京城,一人住在封家老宅,京中之事,他知之甚少。”“倒是个可怜人,”温雪吟心里满意稍许,和衣在榻上躺下,“可如此一来,他跟封老将军的联系也少了,纵使你接近他,又要如何从他嘴里套出消息?”然而这回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