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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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在我还在感到奇怪的时候她来了。正想着有什么不对劲,喀嚓一声,她已经用手机为我拍了张纪念照。她微笑着,而我却僵硬地笑着。虽然我对她的笑容有百看不厌的自信,但那是因为她每一次的笑容都雕琢着不同的魅力。而现在这和“不久前”毫无差异的笑颜,只能让人感觉到违和感。 2010年,12月25日,是我19岁的最后一天,同时也是圣诞节。生日的前夜加上圣诞节,对上了年级的大叔来说,就像盂兰盆节和正月同时到来一样让人欢喜。在这样令人欢喜的时刻,我还约好了已经交往了半年的女友在车站碰头。 为了在成人的同时也让下面的成为大人,我一直秘藏着这至高无上的庸俗决心与热情,就为了在此一战。从大学上半学期开始授课的四月起,我就为了交到女朋友而使出浑身解数。不管是不是我的活跃结成了正果,总之我带着满腔的兴奋顺利地迎来了12月的这一天。到现今为止都很顺利。 在我们常常当作碰头地点的车站内,银色时钟的指针已经指向了下午六点十分。对,事情就是从这里开始的。我露出笑容,离开了靠着的冰冷墙壁。 握着她的手,我们往车站的中心走去。 但这个在我19年的人生中堪称顶峰的绝妙瞬间,我竟然是“知道”的? “…………………………啊。” “嗯?” “不,那个,就这样走吧……” 迎面走来的一对情侣,她走在我的旁边,手上的包撞到了那女人的肩上。包滑落了下来,里面的东西散落到了地上。……我刚才本想建议她再靠近我一点,而没说出来的结果就是发生了这件事。 “啊哇哇哇!” 她慌慌忙忙地弯下腰,将散落的电话和手帕捡了起来。肩膀被撞到的女人和牵着她的男人已经走出了车站。我的确,“在那之后”帮她把散落的东西捡了起来。 但是降临在我身上的谜之既视感,让我只能呆呆地站着向下看着,什么都没做。稍稍有些迟钝的她总算好不容易在行人交错的脚缝间捡完了东西,站了起来。之后她直直地看着我,可爱的脸蛋嘭地一下鼓了起来。 “帮帮我嘛——” “啊,嗯。对不起。” “哼哼,反省的脸,喀嚓。” 她把刚才的捡起来的手机的镜头对准我,按下了快门。她提倡将发生过的每一件事情都拍照留念,所以想把我的脸拍下来。说起来“今天”应该拍过十三次了吧,真是奇怪。 我和她合流之后应该还没过五分钟才对。无论再怎么喜欢,也不会在五分钟之内像卖大白菜一样拍出这么多照片。不知她是不是对照片的质量很满意,发出“嗯”的一声,点了下头。 “无精打采的脸竟然也出乎意料的可爱呢。” “……咦?” 之前应该被她夸奖过“充满温柔的脸”。虽然我觉得有这种印象……难道没有这回事? 再次牵起她的手,我们走过了绿色窗口(注)的旁边,自然地向高岛屋的方向走去。车站内的人们像毗邻相连的烛光一样互相温暖着。陶醉于圣诞节气氛的男女们没有意识到彼此,最后都化作了挤香油(注2)的一部分。我们走在人与人的缝隙之间,仿佛变成了被消化之前的粘稠米粥,正穿行在人类的身体里。 (注:日本JR的售票窗口。) (注2:一种小孩游戏,多人互相推挤以取暖) “想好去哪里了吗?” 把去向交给我决定的她有一些疑惑。不管是不是因为圣诞节,我们竟然挤到了女式帽子的促销卖场,她似乎觉得有些奇怪。我也感到很不可思议,明明没有要来这里的理由,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内心已经十分慌乱起来。这里挂着一个手写的“圣诞大促销”的牌子,我望了望附近,突然觉得胃有点难受。 尽管地方有些不一样,但是她说的话却似曾相识,让我眼前一阵晕眩。 “不是有预约好的地方吗?我们走吧,嗯,走吧。” 我僵硬地点了点头,转过身去,握着她温暖的手。仅仅碰到她那柔软的手,就能让心底和泪腺微微震颤。可另一边,我的手心却在异常地出着汗。应该不是病了吧。 我盯着她的脸。不知是因为害羞还是因为寒冷,她的鼻子红红的。 “你该不会是,紧、紧张了吧?” 她低下头去,扔出一枚炸弹。一瞬间,我所有的烦恼和不安都被这炸弹的爆风给吹散了,只陶醉于她的可爱之中,如果可以的话好想把她抛起来。就算被当做圣诞节特制灯饰的一部分,她的炫目美丽也一定能完美无缺地胜任。 果然,如果说这里发生了什么变化的话,那就是她给了我至上的幸福。 在这之后去了车站前预约好的料理店吃了饭。为了迎合她的口味没有选择西餐,而我又不懂这家日式料理店的菜单,所以点菜就全部交给了她。结果,端上来的所有料理我都感觉曾经尝过。其中有一道炸鸡翅,它的实际材料其实是鲸鱼,连揭露谜底的事我也记得。还有在料理端上来前就出现的奇怪的饱腹感,连一半都没有吃下去,害得她开始担心我的身体。虽然回答了很多次“没问题”,但她还是不断说我“脸色很差”。不过那只是因为别的原因才让我的脸色变坏,所以大概没问题吧。我还感觉十分想吐,不过也忍住了。就连从她那里得到的圣诞礼物,内容我也十分眼熟,应该是她给我的“第二本”。可是我手里却只有刚收到的这一本。现实和记忆产生的差异让我的头痛了起来。 “这次”吃饭的时候,她一次照片都没拍。也许是因为我这病怏怏的脸没有拍照的价值。这点气氛她还是能看出来的。说起来,她基本上是一个老好人。可是现在,连她那害羞的脸颊里溢出的幸福都似乎要和她一刀两断,完全不再出现了。尽管身处温暖的房间里,我的身体却从中心开始冰冷,连呼吸都似乎变得困难起来。 一走出店,连鼻涕都能冻住的寒冷让我冷得发抖,于是我抱住了她。就算在这里突然抱住了她,也会“被允许”。从记忆里回想起这一点,一阵恶寒爬上了背脊,抱着她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哇、哇、哇——” 我抱住了慌乱中的她那小小的头,她温暖的体温将我治愈。从交往到现在,这样大胆的行动还是第一次。准确地说,是“今天”的第一次。抱住她时的心情与她身上衣服与肌肤的感触,还有触碰到她的头发和脸颊的感觉,我好像都经历过。是既视感吧。 “就这样走吧。” “唉,唉?这样走在人行横道上会很危险哦。” “没关系的,我会看着的。我不想和你分开。” 我东倒西歪的推着她开始走了起来。倒着走的她一边大叫着“哇哇,啊哦”,似乎为了掩饰她的害羞,一边配合我的步调抱着走着。穿着软绵绵衣服的两人抱在一起向前走的样子,就像垂钓在树下摇摆的结草虫一样。 就算在周围众多拥挤在一起的笨蛋情侣们中间,我们也格外地出彩。对我们投来的视线都暂时放下了自己原本的焦点,一律染上了“烧死他们!”的颜色。可是我,却没有感到任何的优越感。 因为“刚才”应该已经抱过了。 我有点害怕就这样回到站内,但我还是被拉扯着,钻进了那道门。在银色时钟正对面的入口有一个金色的时钟,周围聚集着大量的情侣。这群家伙我并不眼熟。是因为我之前沉溺于她而没有能够记住吗……之前吗? “那,那个——。你打算,像这样抱在一起,抱到什么时候呢?” 不知是不是因为周围人数的增加而难耐他们的视线,她不停地敲打着我的手臂,向我问道。我在回答之前,抬头看了看金色时钟,原来已经到了晚上八点。八点……。 “我好像还记得,我……在这之后,在这里,问她要不要去做点色色的事情……” “喂,喂。絮絮叨叨君——” 她的抗议依旧温柔,但隐隐变得强硬起来。我精神恍惚地张了双臂,将她解放出来。她摆弄了下耳朵,发出“啊——”“呜——”的声音,身子扭来扭去。 “好丢人,真的好丢人啊——不过你恢复精神了吗?” 她窥看着我的脸色。她对我如此担心让我甚是高兴,于是坦率地说着“已经精神多了”,点了点头。 太阳xue附近一片清爽,圣诞节独有的寒冷稍微缓和,让我的头脑也能运转起来。至今为止连续出现的强烈既视感,并不能简单归为错觉。但比起这件事,我更想被幸福的现实填满。就这样和她在一起,让她的美丽夺走我的双目,任由时间流逝。我现在只想要这个现实。 我们两人依偎在一起,看着矗立在眼前的大树和上面闪烁着的光辉。 刺眼而炫目的光芒,让我不禁又流下了眼泪。但她没有发现。 “真是梦幻呢——好像屋顶都没有了一样,会有雪花掉下来呢。” “……嗯。” 因为是圣诞节,车站内也被装上了灯饰,放出炫彩的光影。被涂成纯白色的大树上吊着装饰用的红色袜子。袜子里放着百货店的小模型,上面写着“高岛屋”。就算不刻意去确认,我也是“知道的”。 “对了,不能忘了。还没拍照呢,原本准备拍一堆照片的。在我满足之前会一直拍下去哟。赶快摆好表情,做好一直被拍的准备——” “……什么?” 她握着红色手机的右手抬了起来,正好遮住了金色时钟。那手机的摄像头俯视着我们,无机质的眼瞳捕捉着我们的动静。我半张着嘴,意识开始被那小小的黑色眼球吸了进去,只能漏出“啊、啊”的声音。 她娇柔的呼吸萦绕在我的耳边,让我的某个部分不停旋转着。 似乎是在呼应我,滴答滴答滴答, 被那只手和手机遮住的另一侧,时钟的指针也在旋转着。 我的记忆指针开始逆行。 接着,她的“魔法”启动了。 “这种时光一直、一直继续下去就好了呢。” 喀嚓,和相机启动的快门音一起,世界进入了纵向的裂纹之中。 在裂纹的世界之中,金色时钟指向了晚上八点三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