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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起眼来,姬允清醒过来,面上还是笑着,但已收敛住那点见不得人的沉迷。“小郎,怎么?”白宸看着他,嘴唇渐渐抿起来,他突然道:“凤郎此去,会不会忘了宸?”姬允不动声色地微笑:“小郎何出此言?”“都城遥远,又美人如云。”白宸脸色有些难看,“宸久不在凤郎面前,凤郎恐怕是想不起来我的。”他微微顿住,脸上显出犹豫,看着姬允欲言又止。姬允心中了然,含笑道:“小郎不必多虑,以你才华,想必至少是能评上个三品上等资质的,届时拜个著作郎,秘书郎不在话下。”白宸闻言像是呆住了,眼睛微微睁大,惊是惊住了,却明显不是多么喜的模样。姬允心想,年纪轻轻,野心倒不小。唔,野心大些也好。才不至于被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贵族给生吞活剥了。便更缓了颜色,温言道:“虽说位卑,却是身居中央,乃是进位之基,前途不可限量。小郎有壮志是好的,只万事皆有法度,循序渐进为佳,不可冒进鲁莽。”白宸下巴紧绷,听见姬允的好言劝慰,面色却已是有些发白了。他张张唇,声音滞涩:“凤郎的意思是,我只有这一条路,可以亲近凤郎了,是不是?”姬允不答。白宸又问:“那姝呢?凤郎,你又将如何待他?”他的脸上有微微的冷意,牙齿也咬住,声音有些沙哑了。这种嫉妒,姬允也在别的宠臣脸上看见过,原本并不稀奇。但出现在白宸脸上,就是有一种让他心猿意马的吸引力。姬允瞧了一阵,几乎想要抱住他,哄哄他了。只不过,他想调教姝做心腹的用意,这是不便对白宸——至少是现在的白宸——多说的。姬允微微沉下脸色,略有些严厉,缓缓道:“小郎君,注意分寸。”白宸脸色越发有些发白,微微垂下头,低声道:“宸逾矩了。”两人静默下来,又沿着白堤走一段,花雨纷落。白宸仍停下来,为他拂去发上的,肩上的落花。只是受了委屈般地,抿着嘴唇。回去时,走到行宫偏门的小巷里,白宸忽而顿住,姬允停下来,他回过头去,白宸的面容在花后明艳得几乎像是幻觉。“姝能做的,我也可以。”姬允一时愣住,不大反应得过来,白宸说的可以究竟是什么可以。他愣神中,白宸的脸突然清晰起来,他走到自己眼前,眼前一暗。被白宸在嘴唇上亲了一口。姬允睁大眼睛,而后更大逆不道的,白宸竟然把舌头也伸了进来。退缩的动作刚刚显露,就被按住了后脑勺,箍住了腰。被缠住舌头吮吸的感觉令人头皮发麻,力度大得舌根都被吸得有些发痛了。这样清晰而直白地,来自对方的渴望和占有,让姬允几乎大脑空白了,然而微微颤栗的身体,发软的四肢,心跳如擂,简直是对此期待已久一般。从第一句呻吟克制不住地从鼻子里哼吟出来,姬允就自暴自弃地,伸出了双手,环住对方的背,同样纠缠回去。rou与rou的火热相贴,唇齿间的激烈啃咬,汲取对方的气息,吞咽对方的液体。姬允被白宸压在了身后的墙壁上,仰着脖子,呼吸困难地与对方亲吻。小巷外香风飘花,行人经过。巷子里头呼吸渐渐平缓。姬允靠在墙上,双腿仍然软得厉害,白宸伏在他肩头,双唇不时亲吻他的颈侧。“凤郎,”他低低地喊,舌尖轻触姬允的皮肤,激起细细密密的鸡皮疙瘩。姬允仍然有些发懵,借着平复呼吸,不说话。“凤郎,”身上的人又喊他,“我又不规矩了。”认错态度倒是很诚恳。姬允勉强回了句:“你自己也晓得。”“可我对凤郎,还有很多不想守规矩。”姬允冷冷笑一声:“哦?”白宸仰起头来,在他下巴处又亲了下,说:“比如这样。”又挺挺腰,在他仍旧鼓起的下身处,顶了顶:“再比如这样。”姬允有些发气,但对方这样的不规矩,他又实在不是很想拒绝,便又冷冷地哼了一声。白宸得寸进尺,又伸手环住他的腰,埋头在他的颈窝里:“还比如,我想你是我的。”姬允说不出话来了,连哼也哼不出来。良久,姬允伸出手,摸上他的颈后,像撸猫一样,温柔地抚摸。他的声音也带了一种柔情:“那你更应该来王京,我在那里等你。”“不止是入朝为官?”姬允垂头看他,他的那双眼珠里,因太过漆黑,看起来像是极专注,又极深情。姬允点一点头,带了点沙哑,说:“不止。”第17章期月后,船队行至涿州。一路顺风顺水,天公继续作美。至多小半月,便可抵京了。姬允左手负立在甲板上,右手搭在额前,远眺清朗疏淡的天色。李承年和姝一左一右侍立在他身后,还有两名壮仆擎着巨伞,为他遮荫。凝神看了半盏茶,姬允突然开口道:“今日初几来着?”李承年一瞬思索的工夫,姝已经先恭敬地答了:“圣人,今日初二,三日后便是端阳日了。”姬允将手从额头处放下来,也负到身后。似是日光照眼,他微微蹙起了眉。李承年忙道:“主子,日头越来越毒,还是进去避着些吧,免得中了暑气。”姬允似未听见,又问:“多久可到下个城镇,又多久可到涿鹿?中间可还有别的城镇?”这回李承年绝不给姝抢先,快速答道:“明日可到黎阳。行程快些,三日内可达涿鹿。中间,便没有其它城镇了。”姬允微微眯起眼睛,又看看晴朗无云的天,眉蹙更紧。转过身来时,面上却已恢复如常,只是显出一点点被日晒之后的乏懒:“进去罢。”李承年便很积极地走到前头,为他开道。姝仍跟在他身侧,姿容艳绝,眼梢中又显出些难与亲近的冷清。因未受磨难,而气度犹存。姬允瞧着这样的姝,便对自己的重生,又会多生出些宽慰来——到底重活一世,能造一些善业,就造一些善业,也是好的。忍不住便日常调戏起来:“姝方才唤朕什么?”姝恭顺答:“圣人。”只是也比上一世难收服多了。心内叹气,面上却是微微含笑,调笑似的口吻:“说过多少回,唤我凤郎。”姝微垂下头:“奴不敢。”看着多水灵的一个小美人儿,怎么就恁地呆板木讷呢?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