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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男人眯起眼睛打量叶寒,随即又转头盯着方易。他的眼神里有一种令方易很不舒服的粘腻,像被什么东西窥伺着一样让人反感。方易嗯了声,说这位叫叶寒,跟着来看看。男人说走走走,先回家,都在等你了,说着十分自然地揽着方易肩膀往前走。方易浑身一僵,差点迈不出步子。这时一直跟在两人后面扑蝴蝶的废柴飞快窜过来,踩着叶寒伸出来的手跃到方易背后,嗷呜冲着那男人吼了一嗓子。男人立刻放开了手:“你还带了宠物回来?”方易没作声。他在深呼吸以平息背上暴起的鸡皮疙瘩。这个自称为他表哥的男人刚刚隔着衣服,以极其暧昧的手势抚摸他的肩头。方易只感到一阵恶心。☆、遗物(2)一路上方易都很沉默。男人没有再触碰他,转而跟叶寒说话。叶寒也不是个多话的人,但这次却担负起了挖八卦的任务。他问出男人叫张宏志之后,很快接着继续问方家的事情,男人正觉得无聊,于是一开口就说了很多。“我这个表弟就是害羞,不爱说话。”他笑呵呵地说。叶寒立刻接上:“是啊,我跟他大老远到这边来,就是听说兰中的腊rou特别有名特别好吃。他又解释不清楚,连腊rou怎么做的都不知道。”男人开始跟叶寒说明腊rou的制作过程,之后又慢慢把话题转移到了自己家里。方易看似漫不经心地帮怀里的猫挠毛,实际上全程都极其认真地竖耳朵偷听。但是方易对张宏志这个名字没有任何印象。走了十来分钟才到,方易看着眼前没什么特色的砖瓦楼房,稍微顿了顿脚。很奇怪。他和叶寒对视了一眼。在张宏志带着两人往这边走的十来分钟里,方易听到了几次系统提示。山林之间向来多这类东西藏匿,所以他并不吃惊。真正让他惊讶的是,方家的居住范围太干净了。仿佛无形中有一道隔墙,将方家和外面山上游荡的东西隔绝了。方易回头时能看到山路上站着几个属性不清的灵体,身影模糊,他们几乎也在忌惮着某种东西,不再跟着方易。“我去活动活动筋骨。”叶寒低声跟他说。方易点点头,废柴从他怀里溜下来,跟着叶寒跑了。他随张宏志走进了院门。方家占据了这个山脚下很大的一片地,错落有致地起了几栋房子。房子大都没什么特色,白墙白地,鸡鸭在门前觅食。在几栋楼房之间的一间低矮平房倒是十分显眼,方易不免多看了几眼。方家里的人看到他回来,不少人随口打了个招呼就走了。方易并不认识他们,也就简单点点头。进了大门,原本坐在檐下打麻将的几个人都转过头,随后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满脸堆笑地站了起来。“哎呀阿易啊,好久不见,让二舅看看你。”方易笑着和他寒暄了几句。刚刚听张宏志说过,二舅是他母亲的二哥,因为和方家的生意有各种千丝万缕的联系,住得也近,和大家都十分熟悉。这次也是他出面叫方易回来的。方易对这些亲戚之间的关系有些摸不清,随着二舅的介绍,跟一个个陌生人微笑打招呼。无奈面前的许多个陌生人对他都甩了冷脸,稍好一点的也只是微微颔首,说一句“回来了啊”。方易在门口站着,有些茫然。二舅和张宏志在一边说话,他突然听到屋子里传来非常明显的关门声,砰的一响。方易回头看去。光线昏暗的屋子里漏下几缕阳光,浮尘乱舞。“阿易,你什么时候走?”二舅转头问他。现在就想走了。方易腹诽几句,平静地回答:“我看看我妈留下的东西,处理完就走。”身边默默围着麻将桌的人们脸上露出非常明显的松口气的表情。方易只当做没看到。他在二舅的指点下往母亲遗物放置的地方走过去的时候,心里忍不住开始揣测,方易和自己家里人的关系为什么会冷淡到如此地步。除了二舅之外,竟然没有人对他多说一句话。他们摆出来的厌烦神情里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畏惧。二舅把他带到了那处低矮的平房前。“都在这里了。”“……以前,我妈她也住在这里?”方易突然问。二舅眯着眼看看他:“是在这里,没办法嘛。你不记得了?”方易:“不记得了。”说完他推开门走了进去。二舅没有跟着,说自己还有事,转身便走了。这里完全不像住人的地方。房顶的瓦片碎了,阳光投下来,把屋子里的破败照得更加清晰。除了一张靠墙摆放的铁床和床头的桌椅之外,屋子里的物品就只剩下墙角的三个陶罐和满地的灰尘了。灰土很厚,没有脚印,显然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人过来了。方易家里的情况,他曾经旁敲侧击地从詹羽口里打听到一些。他母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死了,父亲精神有问题,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不再理会。方易基本是放养状态,只有奶奶还悉心照顾着他。方易的母亲是怎么死的,在踏进这间平房之前,他都没有过太大的疑问。或者是病死,或者是意外,人世间的猝不及防总是很多很多。但方易看到了窗子和门上的粗大铁链。这不是住人的地方,是囚人的场所。他发了一会儿呆,“早知道就不过来了”的想法越来越强烈。他转头朝那三个罐子走过去。二舅说他要处理的东西就在罐子里头。罐子简单盖着,没有封紧,不过罐口的陶片有点沉。方易开了一个罐子,把里面的几样东西拿出来。居然是几个木制的玩具。陀螺、人偶、弹弓,都是小孩子的玩物。他又继续往里掏,直到把那个罐子里的所有东西都倒了出来。罐里都是玩具,甚至还有简单涂了红绿两色油漆的玩具车,做工很粗糙,方易看了又看,确定这些东西都是手工制作的。这些就是母亲留给他的遗物?方易觉得不可思议:这些玩具即便是他小时候玩过的,也不应该有这么重要的意义。正准备打开第二个罐子时,身后传来了关门的声音。张宏志站在门后,俯视着蹲在地上的方易。方易顿时警惕地站起来,和张宏志面对面。他的身后就是墙,脚下三只陶罐,再没有任何跑路的地方。张宏志的脸上已经没了之前的笑意,整个人看上去有些沉郁。那张脸还是很好看的,一个非常端正的男人。“那个小白脸是你什么人?什么时候背着我勾上的,嗯?”张宏志朝他逼近,“住了几个月院,居然还有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