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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关白手指动了动,前臂移了一点,去摸陆早秋的手。陆早秋看着他,睫毛洒下一块温柔的阴影。“……陆早秋。”手在对方指缝间摩挲。“……你怎么不说话。”食指在浅浅地戳对方的手背。“……陆早秋。”虚弱无力的手指勾起对方的手指。“……说话。”陆早秋没有说话。从那一天开始,从钟关白醒来,陆早秋就没有对他说过话,一句也没有。过了几天,钟关白开始可以喝水了,陆早秋把吸管放在杯子里,小心地托着钟关白的头喂他喝。钟关白喝完,眼巴巴地看着陆早秋,说:“陆首席,你跟我说说话嘛。”陆早秋收起杯子,钟关白怕他就这么走了,连忙拽着他衣角说:“……没喝够。”陆早秋又去倒一杯水,喂他喝。钟关白喝水都喝饱了,陆早秋还是没跟他说上半句话。慢慢的,钟关白可以进流食了,陆早秋调起一点病床,坐在旁边喂钟关白吃。后来,可以稍微吃一点固体的食物了,再后来,钟关白已经可以自己拿着餐盘吃饭,甚至还可以拿着小贺同学寄来的游戏机打游戏了,陆早秋仍旧没有说过话。陆早秋会询问医生和护士每个时期的情况,会对来看望钟关白的人说谢谢,也会到病房外去接电话,但是从来没有跟钟关白说过话。钟关白拿着手机打字,跟唐小离诉说自己的遭遇:陆首席不理我了。唐小离回:什么叫不理你了?我不信,你这人真不知好歹。[猪头]钟关白不明白唐小离怎么突然变了:真的!他不肯跟我说话!唐小离:你醒过来以后是不是还没过刷牙?[龇牙]钟关白:……钟关白:……屁。钟关白:他还亲我呢。……钟关白:亲很久的。钟关白:真的。在某个陆早秋去学院上课的日子,唐小离来了,一进门二话不说就打开病房的电视屏幕,连上自己的手机蓝牙,播放视频。视频画面和声音是后期合成在一起的。画面是录音棚的监控画面的剪辑,声音是协奏曲的录音,第一钢琴的旋律已经被叠加进去。视频没开始播放前钟关白还在跟唐小离开玩笑,突然地,当定音鼓与低音提琴奏响的一刹那,笑容与话语全部凝结了。钟关白看着视频一帧一帧的变化,看着陆早秋的身影拿起小提琴扬起琴弓,又放下,看着陆早秋坐到一架钢琴前,看着陆早秋指挥,再看着陆早秋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另一架钢琴前,四周空无一人,只余那些黑色的椅子与琴谱架。琴谱架上的分谱封面上显出协奏曲的名字,钟关白隐约回忆起,似乎在好久之前他也曾想过用这个标题。名字是他想要的名字,音乐也是他想要的音乐。独奏小提琴与第二钢琴都那么克制,情感从克制从不经意地泄露出来,听的人甚至不知道是哪一颗音符击中了他的心。可是第一钢琴又是那样不被束缚,每一处都是情感倾泻。唐小离后来重听录音的时候才想明白为什么秦昭会认错弹琴的人,因为那不是陆早秋的弹法,不像陆早秋的表达方式,那确实是钟关白。深爱一个人太多年,就会变成那个人。这不是一句情话,这是朴实的事实,不容辩驳。一切重归寂静后,钟关白坐在床上,脸上一直没有表情,也说不出话,好久之后才问一句:“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唐小离给了钟关白一张照片。现在已经不太多人像过去那样把照片洗出来了,唐小离还是特意去洗了那一张。拍摄得并不太好,是隔着车窗用手机拍的,窗内有淡淡的雾气,窗外有漫天的大雪,远处有一个穿黑色大衣的身影,头上肩上都落了几片依稀可见的雪,再远处有成片成片的红灯笼与万家灯火,与夜雪融在了一起。“年前。”唐小离说,“我猜他还没告诉你。他说你要安心休养,要我们不要和你谈工作上的事。电影在拍,需要的配乐他都完成了。”钟关白捏着那张照片,去摸中间的背影。“他一个人过的年。”钟关白说。唐小离坐到椅子上,妖娆地跷起二郎腿:“你还怪人家不理你。”“我没怪他。”钟关白说,“我就是想不明白,我,怕他不高兴。”“他肯定高兴极了,高兴得话都说不出来。”唐小离压低了声音,似乎怕被那个根本不在病房的陆早秋发现似的,“你知道吗,说出来估计你都不信,我们都不信。你醒那天是大年初一,陆首席给所有朋友发了红包。你能信吗?陆早秋,给所有人,发红包。”唐小离又重重地、带着一种极度的不可思议与假装的隐约嫌弃地重复了一遍,“发那种很土的红包,恭喜发财,大吉大利。”他话音未落,病房门开了,陆早秋站在门口,看着他说完最后那声“大吉大利”。唐小离不自觉地把二郎腿一收,端正坐好,清咳一声,站起来,说:“陆首席,我还有点事,今天好像是有秦昭的戏,好像是,嗯,没错,我去探个班,先走了,拜拜。”陆早秋把门让开,唐小离给钟关白使了一个眼色,出去了。电视屏幕上还留着视频画面,一直等唐小离带着他的手机走出好远蓝牙才自动断了。钟关白看着陆早秋关了电视,咬了半天嘴唇,半天才招招手,说:“陆早秋,你过来。”陆早秋过去,坐在旁边,看着他,没有说话。“你上来。”钟关白去拉陆早秋的手,同时让开一点病床,“不会碰着伤口的,好多层纱布,而且都快好了。”钟关白央求了好一会儿,陆早秋才侧卧到旁边,从钟关白身后环抱着他。病床不够宽,两人紧紧贴在一起,陆早秋的下颚放在钟关白的脖颈边,嘴唇轻轻吻在他的耳后。“等我能下床了,咱们一起去看老师吧。老师做了桂花糕,听说还有小汤圆,红豆馅儿的,贺先生说我再不去,小贺同学就要一个人全吃光了。”钟关白窝在陆早秋怀里提议。陆早秋没有说话。钟关白只感觉颈边有规律的淡淡的呼吸声,过了一会儿,耳后又得到了一个吻。“再把鹅子领回来,天气回暖了。我怕好久不去,鹅子都不认我了,叫别人爸爸。”又一个吻。“我们还去看看应如姐吧,好不好?”一个吻。“等电影拍完,所有配乐都确定不会再改了,咱们就去法国待一阵子吧,带鹅子一起去,那边有湖,还有花田……要不再把之前的房子租下来?可以看海,你背我去海边,我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