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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惊澈起了个大早。他一穿好衣服便跑到了云浪房间里去,“云哥哥云哥哥,今天城里有集会,我们去赶集吧,也给家里置办点东西。”云浪正好整以暇地在床上打坐调息,他睁开了眼睛,微微应了一声。走时还专门拿了一个斗笠,盖在脑袋上。他的身份是杀手,虽说不常在此地活动,但还是不要给惊澈家带来什么不必要的麻烦为好。惊澈家在城郊,两人走到泰城的时候,已经是半上午了。泰城就在泰山脚下的一个平原上,百姓虽不比不得京城的富饶,倒也自给自足,安居乐业。这是入冬前的最后一个集市了,现在的天气不冷不热正正好,因此来赶集的人不少。惊澈拉着云浪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穿梭。“云哥哥,你有没有看上什么喜欢的东西。”云浪沉默了一会,认真地想了想,才发现自己好像还真的没有喜欢过什么东西。惊澈见他不说话,便故意逗趣他道,“我看那桃花粉不错,只有桃花粉才衬得起云哥哥如此美貌。”“我看你是在找打。”相处的久了,云浪有时也会与惊澈玩笑两句,“你还是等到找上个美貌的媳妇,再物色这桃花粉之类的事物吧。”惊澈瘪了瘪嘴,小声嘟囔了一句,“我才不要什么媳妇儿,我只要云哥哥......”一阵铜锣声把打断了两人的对话,把集市上众人的眼光全给吸引了过去。集会中央不知何时搭的一个大戏台子,两个身着彩缎的年轻女子在台上随着器乐的演奏,挥舞着水袖,咿咿呀呀地唱着宛转悠扬的曲调。云浪的眼睛一时模糊起来,仿佛回到了云雨轩,仿佛看到了那时的光景。那时他们两个坐在台下的雅座上,品着清水茶,磕着瓜子儿,说着悄悄话,时不时逗趣一两句。任人群车水马龙,云浪就那样呆呆的站在原地,盯着台子看,可是眼神涣散,不知到底在看什么,惊澈一连叫了云浪好几声,他都置若罔闻。“云哥哥!”惊澈使劲拽了一把云浪的袖子。一场戏已经唱罢了,云浪才回过了神。“.......怎么.......怎么了?”他强挂着一丝笑容,故作镇定地回应着惊澈。“云哥哥,你刚刚仿佛失了魂一般。”“哦。”云浪视线看向别处,“想起一位......故人罢了。”之后的一路,从白日中天逛到日落西山,从人群熙熙攘攘逛到稀稀落落,云浪都沉默着。两人都一言不发,一前一后地走着。一直走在前面的惊澈突然停了脚步,转过身仰着头,一脸认真地看着云浪。云浪差点与他面对面撞上,幸好及时顿住了。“云哥哥,你有心事,为什么不能说与惊澈呢?”惊澈嘴上说着这话,心里却道,你可知道,我有多在乎你吗?云浪没有办法让自己忘却,脑子里全都是那个人的影子,它像一团烟雾似的笼罩着云浪,越想挥散,它便越肆无忌惮地蔓延开来。痛苦、烦乱、厌恶、恨意在他心里交织着,试图将他的心拖向暗不见底的深渊......云浪急切地想要摆脱这种感觉。他的视线越过惊澈的肩膀,瞥向对面路边的一个小酒馆。“惊澈,你会喝酒吗?”他说着便越过惊澈,径直朝那酒馆走去。云浪在小方桌的一边坐下,点了两坛子酒,惊澈坐在他对面,有些担忧地看了他一眼。云哥哥看起来可不像是会喝酒的人......小伙计勤快地端上来了酒坛子和酒碗,把酒碗摆放到两人面前便离开了。如果说那团影子里没有甜蜜的回忆,那是骗人的,可是那些现如今都变成了一把把尖刀,全都扎在云浪心上,扎的他生疼。云浪急切地倒满了一碗酒,一仰头,全都灌进了喉咙里。烈酒灼伤喉咙的感觉替代了心口的刺痛感,好忍受多了。“你这样喝酒会伤身体的,你的伤才刚好多久啊。”看着云浪三碗灌下了肚,惊澈忍不住出言阻止他。“那些伤都受住了,还怕这么点伤吗?”云浪说着又倒了一碗。惊澈不知道他是怎么了,他总是把事情都憋在心里,或许......这样他会好过一点。惊澈也倒了一碗,“既然这样,惊澈陪云哥哥一起。”“我记得,从前,你总是一口一个景辰派......”惊澈不知道他今天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三个字,说道,“我见提起它云哥哥不开心,便不再提它了。”“无妨。”云浪摆了摆手,“今日便说说,你对那景辰派有多少了解?”“江湖上都在说的事情,惊澈自然也知道一些。景辰派名满天下,是江湖中人人向往的地方。门派中人极少露面,十分神秘,掌门人辰琅更是武功难测。不过传闻景辰派的掌门继承人,也就是景辰派的二公子辰风,风流倜傥,人如其名,来去似一阵清风,行踪不定的。”云浪喝一口碗里的酒,辣的直吐舌头,“这些都是进城的时候,听那些花痴小姑娘们说的,不知真假......”砰——云浪的酒碗重重搁在桌上,轻蔑地笑了一声,“辰风......”“云哥哥你认识他?”“认识,当然认识,只是认识的太迟了......之前我那副样子,就是拜他所赐。”“你们俩个......可有什么仇怨?”惊澈试探地问着。云浪酒量并没有多好,又喝的急促,酒劲上来的特别快,近十碗酒下去,意识已经混沌起来,话匣子也关不住了。“他负了我。”云浪呆呆地看着酒碗,面无表情地说道,“他是个骗子!”一滴泪悄无声息地滴落在酒碗里。像是想去掩饰,云浪又仰起头一口把这碗喝个精光。“云哥哥......”惊澈站了起来,走到云浪身边,夺过他手里的碗,轻轻按着他的手臂,“别喝了.......”云浪抬起头,眼前模模糊糊的。惊澈今天穿了一身蓝衣,云浪只觉得眼前是那个月下初见时一袭水蓝色长衫的少年,一下子湿了眼眶,他抓住惊澈的手臂,不停地摇晃,“你为什么骗我?辰风......那些都是假的吗?什么喜欢得发疯都是假的吗?都是接近我的手段吗......”惊澈愣在原地,听得十分惊诧,却又不知该作何反应。心里道,原来景辰派的二公子和云哥哥竟是......这种关系吗?“我那么相信你......你告诉我为什么......”几个月来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