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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抱紧了些,随后又在幼清的眉间落下一个吻,他示意侍女把冰糖葫芦还回来。“冰糖都要化了。”幼清埋怨完薛白,一抬眼瞧见季秋隼望着自己,便歪着头问道:“怎么了?”薛白也抬起眸,状似只是漫不经心的一瞥,却让季秋隼从中看出几分警告的意味,他握住茶杯的手一顿,过了许久,才缓缓地说:“……王妃的性子果真玲珑剔透。”好哄又好骗。幼清喜滋滋地说:“我知道呀!”还当别人夸他呢。幼清上午已经吃过太多糕点,再也吃不下东西了,只不过让他乖乖坐着又没有可能,于是没一会儿,幼清就开始东张西望,在薛白的怀里蹭来蹭去,最后硬是闹着要到别处去,薛白便松开手,难得没有把人哄在身边,只是吩咐邹管家跟着他,而自己则与季秋隼留在酒楼里。他本就打算支开幼清,不想让幼清接触这类阴谋诡计。“王妃心思纯澈,想来应是王爷爱护的结果。”幼清开开心心地走开,季秋隼不爱与人交际,久未等至薛白开口,便只能勉强地拿幼清来开头,“听闻王爷的父亲……”薛白轻啜一口茶水,开门见山地问道:“你恨不恨庄相?”季秋隼一怔,倒是没有想到薛白如此直接,随即收敛心神,吐出一个字:“恨。”“他先是欺我庄家落魄无依,后又辱我不知好歹,甚至悔我大好前途。”饶是季秋隼尽力控制自己,也不由咬牙切齿道:“我恨不得让他也受一受此等绝境,悉数奉还。”在撞见幼清之前,季秋隼已有决定,他从不是息事宁人之辈,若是有人辱他、轻他、贱他,自会逐一回报。而如今庄丞相困他于地牢,使得他未能参加秋试,十几载的心血一朝化为灰烬,归根结底,不过是因自己不愿迎娶他的女儿,纵使庄丞相位高权重,季秋隼也不会善罢甘休,他大可到衙门为自己击鼓鸣冤,哪怕会有官官相护,衙门不作为,他也会一路状告至当今圣上,让他瞧一瞧这海晏河清之下,究竟藏有多少蛀虫污秽。薛白掀开眼帘,端详季秋隼几眼,缓缓地说:“既然如此,本王可助季公子一臂之力。”“季公子不必担心本王不诚心。”他稍微一顿,瘦长的手指摩挲着茶杯,神色已经冷下来,“想必邹管家已经向季公子提起过本王的岳丈,本王原不想这么快就动庄相,免得打草惊蛇,怪只怪他竟把主意打到了清清身上。”薛白道:“清清是本王的逆鳞,庄相胆大至此,本王要他——”“追悔莫及。”季秋隼定定地望了几眼薛白,早先他只以为从嘉王深居简出,不问世事,是因既不得圣宠,又无母族仰仗,至今才恍然惊觉他并非池中之物。思忖片刻,季秋隼终是应了下来,“……有劳王爷。”“不论此仇能否得报,日后……任由王爷差遣。”薛白端起茶杯,清茶尚未轻啜入口,返回酒楼的幼清夺过来喝了个干净。他对着薛白吐了吐舌头,脆生生地说:“你的心眼儿真的好多,我就说哪里不对,明明你以前都不许我自己乱跑的,难怪刚才放我出去了。”“你就是想骗我吃饱了出去散步!”幼清心有余悸道:“还好我聪明,差一点就被你骗到了。”薛白的余光扫了一眼邹管家,邹管家回以苦笑,显然是没能把人拦住。不过好在薛白已与季秋隼谈妥,他便不再继续先前的话题,只慢条斯理地用着膳。至于幼清,他走了几步路,又给肚子腾了点位置,使唤着薛白给自己喂这个喂那个,直到终于吃不动了,才歪进薛白的怀里。“走了。”薛白把人推起来,自己先站起身,对着季秋隼撂下一句“改日邹管家会上门拜访”后,牵住幼清的手,把赖在酒席上不肯动的少年拉起来,“回府。”幼清想一出是一出,他摸了摸鼓起来的肚子,钻进薛白的怀里,软软地说,“走不动,你抱我。”薛白眉梢轻抬。幼清在他的怀里蹭了蹭,“我是你的王妃。”薛白无动于衷。幼清想了想,又说:“我肚子里有你的小世子。”薛白没有什么反应。幼清环住他的脖颈,撒娇一样,慢慢地说:“你是我的夫君!”“夫君夫君夫君夫君。”幼清拿那对黑白分明的眼瞳瞄着薛白,他的眼神软软的,弯着眼睛笑得格外乖巧,“疼一疼我呀。”薛白垂眸问他:“这么会撒娇?”幼清皱了皱鼻子,理直气壮地辩解道:“是吃撑了。”平日幼清乱发脾气,薛白还能哄着,但是幼清这样软绵绵的撒娇,薛白自然只能如了幼清的愿。他俯身把发起懒的少年抱起来,而后又冲着季秋隼微微点头,这才抱着怀里的人抬脚离去。薛白问幼清:“方才你唤本王什么?”幼清翻脸就不认人了,只把薛白抱得紧紧的,然后跟他装起傻来,“唤你什么?”薛白不至于同他计较,只是低笑,“……机灵鬼。”幼清做了一个鬼脸。过了一会儿,幼清又凑到薛白耳边,自以为抓住了薛白的把柄,美滋滋地问道:“是不是多叫几声夫君,你就什么都会听我的?”薛白没有搭腔。幼清眨巴着眼睛,一脸无辜地问道:“是不是?”薛白的脚步一顿,没有回答,只是若有所思地问道:“你想让本王事事都听你的?”幼清立即点了点头,“这样多有面子呀。”“……再过半个月,你的肚子便有四个月了。”薛白低下头,深深地望着幼清,似笑非笑地说:“到时若在床上,你再这般唤本王,本王自然会事事都依着你。”幼清思考了一下,反正自己每日都是和薛白同床的,不是什么大问题,便高高兴兴地说:“那你等一等。”薛白眸中的笑意渐深,“本王等着你。”作者有话要说: 幼清清(拍一拍肚子):快点长大,等你到四个月了,我就可以妃凭子贵了!王爷(摸清清的肚子):四个月就熟了,可以清清吃了。第58章回到王府,赵氏正焦急地候在门口。薛白一出官府,便派了人告知她公堂上发生的变故,赵氏本就为此忧心忡忡,又见是薛白抱着幼清回来的,还以为幼清哪里不舒服,这才窝在薛白的怀里,慌忙迎上来询问道:“清清怎么了?难不成又吐了?”幼清趴到薛白的肩上直乐,“是吃太饱了!”“你呀。”赵氏望着神色天真的少年,摇了摇头,而思及幼老爷之事,她又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