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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走到身前,眯着眼睛细细打量。认清眼前人后倒吸了一口凉气,忙起身作揖道:“十少君到此,老朽有失远迎。”这位老者便是无间至尊,掌管十方炼狱。所有有问题犯过错的魂魄都要来这里接受他的审判,所有在此渡劫度难的魂魄所积得的功元都交给刹尊,自己一分都不能得到,要在此永生永世不灭的受苦,除了人魂还有被上君罚下来犯了错的神仙。所以说这其实是个美差,坐在座位上,动动笔轻轻勾一勾,就有大把的功元加成,地位只在上君之下,只是声誉不太好,名声不好听。“不知十少君到此所为何事?”刹尊继续回到他的座位上安安稳稳地坐着。“今日前来,有一事请问刹尊。”苏瑜坐在殿下抬头问道,“近日芜国太子被jian人所害,性命危在旦夕。可是我突然发现,还未到时候,就有锁魂使找上门,不知刹尊可知晓此事?”刹尊稍稍想了一会,“锁魂使都是按规定办事,时间一到自会前去,不需要经过老朽的批准啊。”说着捋捋胡子,抬头看着屋顶。无间以刹尊为大,所有事宜皆有其规矩。从判定阳尽,勾魂,判刑,受刑或是轮回每个环节都有其行事的官吏。刹尊掌控着这条链子不出差错,一旦有问题则立刻斩断,无需禀明上君无需给出任何理由。虽有法纪但一切以刹尊的主观意识为准。所谓天上君为主,地下刹为尊。“那请问刹尊,芜国太子的时辰有多久,何时阳尽?”苏瑜心下有些着急,这个老头八面玲珑真是难缠。“人间千千万万,老朽也记不得啊。待老朽命人细细查来,再告诉少君如何?”刹尊继续捋着他的胡子,低头看着苏瑜。“不用了,你只带我去找他的魂魄就可以了。”苏瑜着急了,他等不了了。在这多等一刻,李言的魂魄就堕落的越深,等到完全沦为这无间阴魂就来不及了。刹尊没有说话,想了一下,面露难色地说道:“无间有无间的规矩,老朽是不能进入十方炼狱的。就算是上君也不能强迫改变,少君这是在危难老朽啊。”苏瑜盯着他,死死地咬着牙关,一字一顿地说道:“你告诉我,我自己去!”苏瑜按照刹尊的提示说明,来到一座高塔。走近塔底,看见四个大字“十方炼狱”。苏瑜踩着塔身跃上了塔顶,从上面的入口进去。十方炼狱是经过刹尊审判定刑后的鬼魂服役的地方,生前犯的罪不同服役的狱也不同。每一层都有自己的掌管人“阎官”,一共十层,就有十殿阎罗。苏瑜从塔顶降到了第一层,这里地面上长满了像草一样从地底钻出来的尖刀血刃,足有三丈长,尖锐无比。乌央乌央的一群鬼魂浑身赤|裸,浑身是血,身体发肤和阳人没有任何差别,经历着在人间没有受到的惩罚。这群鬼魂后面有三位吏使手里拿着鞭子驱赶着他们快点爬上刀山,踩过去又踩回来,滚过去又滚回来。血rou模糊一刻钟就恢复了,好了就再接着踩接着滚。这是第一层,杀人放火,是犯了杀罪。因为元气护体,无间这些阴气太重官职太小的鬼魂吏使都看不见苏瑜,紧接着,他来到第二层。这一层地上架了一口大油锅,锅下的木柴烧得通红,锅里的油“咕噜咕噜”冒着泡冒着热气,三位吏使拿着鞭子赶那些鬼魂进锅,新来的被烫的嗷嗷叫,只有老鬼魂,面无表情麻木的翻下锅。这是第二层,偷盗抢夺,是犯了盗罪。第三层,冰山万丈。诱骗性侵,是犯了yin罪。第四层,长刀割舌。诽谤恶言,是犯了妄罪。第五层,火山焚烧。醉酒失控,是犯了酒罪。第六层,石磨碾身。怒极愤世,是犯了嗔罪。第七层,铜柱炮烙。执迷恋俗,是犯了痴罪。第八层,笼屉炎蒸。傲慢轻视,是犯了慢罪。第九层,刀锯躯体。怀疑嫌隙,是犯了疑罪。…苏瑜一层一层看着,宛如诛心之痛。但比这更痛的是他没有找到李言,已经到了最后一层了。第十层,血池煮沸,地上没有立足之地。三名吏使拿着鞭子浮在空中,下面是一方血池,烧得guntang。所有的鬼魂在池里煮着,有的大叫,有的打滚,有的被按在池边用尖刀割破肚子放血,说得不好听地简直像在宰杀活鱼。苏瑜心急如焚一个一个确认,生怕太暗了没认出来。这里是最后一层,再找不到可就真的无能为力了。在血池最里面的角落了,一团鬼魂像着了魔一样死死地扒着什么东西,啃咬撕扯。一波接着一波,像快饿死的狼捉到了猎物。苏瑜循着潮流往去,瞥见了一张熟悉的呆滞的脸。立刻眼睛充血,发了疯一样冲过去,狠狠地扒开咬他的鬼魂,扔出血池。死命地将李言从里面捞出来,紧紧抱着他,飞身上塔顶。李言一动不动,原本清澈灵动的眼睛像蒙了尘一样污浊无神,身体像一股青烟随风浮动着,活像一张薄薄的纸片。苏瑜低头看着李言这幅样子,心急火燎地不知如何是好,赶紧抱着他去找刹尊。一路上,苏瑜一边着急一边深觉此事不太对劲,十方炼狱虽然每一层都是独立的,鬼魂因犯的罪过不同打入不同的塔层,但是也有罪过轻重之分,其中最重的就是最后一层。世间绝大多数的罪过左不过源于一个贪字,实乃万恶之源,滋养着无数的罪恶。是故第十层皆是穷凶恶极的凡人和被上君罚下来的神仙,熬过应有的罪孽惩罚再落至此处,相当于遭受两层炼狱之苦,乃是最重最苦的一层。为何李言会来到这一层?为何来这里不过一个时辰就没有神志?苏瑜焦急万分。殿上的老者,还是慢悠悠地捋着胡子坐在那里气定神闲地等着远方的客人找上门来。第24章魂归“刹尊!”苏瑜抱着人踢开门,怒声喊着。刹尊转过头看着底下的人,问道:“少君有何事啊?”“李言为何在第十层?又为何神志不清?”苏瑜死死地盯着刹尊,眼睛里充满了杀气和愤怒,仿佛下一秒就要冲上去将人拖下来。刹尊还是不慌不忙地看着苏瑜,起身慢悠悠地踱到他身边。低头看了一眼李言,又抬头看了一眼苏瑜,轻声笑了笑。“说!”苏瑜从牙缝里狠狠地挤出一个字,低声喘着压住心里的火。刹尊双手别在背后,抬头看了一眼屋顶,对苏瑜笑了笑,摇了摇头。苏瑜诧异,此事和上天庭有关?为何?苏瑜心下想着,还没来得及问出口,刹尊还是对他笑了笑,摇了摇头。“我再问你一事,如何才能救他?”苏瑜急切地上前一步,迎面而来的气势压迫着刹尊。眼睛死死地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