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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儿之后,他看见镜头里出现了他的背影。也是在片场下班之后的背影,他勉强凭借衣服认出了自己。一片如水月色里,他慢慢地离开,这时候他终于琢磨出了傅原意在背后看他的目光有多缱绻。镜头再一转,是傅原意在房间里唱歌——这样的傅原意是很少见的,因为他这七年来是真的从来没有唱过歌,更别提现在还拿着把吉他。不是曾经出现过的连名带姓。是。“就算很在乎自尊,我们依赖彼此,不得不承认。”傅原意在昏暗的房间里唱,挺直的鼻梁将光线在脸上分成了两半,“……互不想让还是相爱分享一声。”光线虽然昏暗,但这首歌乃至傅原意的声音都是温柔的。这首歌尤望并不太熟,但是前阵子傅原意每天在片场戴着耳机听歌,他瞟到过这首歌,于是也听了几次,但当时没有意识到这可能与节目有关。他跟着傅原意的声音磕磕绊绊地一起唱:“疼爱是不讲理也爱我几分,体贴是偶尔准你不像情人……”不爱热闹喜欢两个人。就我们两个人。傅-最后一期录制的时候我很紧张,毫不夸张地说,远比我第一次去领奖的时候紧张。面对镜头我甚至久违的感受到手足无措。进入演播厅的那一刻,导演告诉我,今天大家是分开录的。我笑了一声说:“我知道啊,小望的时间和我不一样。”李导似乎对我的腻歪颇有微词,难得面露嫌弃,说道:“赶紧进去录了。我看了眼小望拍的片子,你到时候别给看哭了。”他这一番话成功的让我的期待值变得很高很高,尤望从一个礼拜前就开始遮遮掩掩的用手机对着我拍,我要看他也不让我看。于是一个星期后他成功让我的好奇心达到了顶峰。现在步入那个节目组包下的小剧场的时候,我甚至有种要拆开一个期待很久的礼物的感觉——大约从我八岁开始,我便没有对礼物有过期待了,但这次好像不太一样,当你得知一个人为了给你东西而准备了很久的时候,似乎总会生出些期待来。我是第一次去无人的剧场,所有的灯光熄灭的时候我居然生出一种“如果尤望在这里就好了”的想法。只是短剧开场的时候我还稍微有些没反应过来,不知道尤望从哪个软件随便剪辑了一段粗糙的片头。“尤望制作”四个大字满满地填充了一整个屏幕,我很给面子的笑了笑,不知怎么想到尤望大学的时候短片也学不会剪辑短片,也不知道这一次还是不是自己剪的。如果是,那也真是费了番心思吧。突然画面一亮,然后第一个画面便让我结结实实地愣住了。是我,准确地说,是七年前的我。那时候我还穿着简简单单的衬衫,头发软趴趴的,表情也是七年如一日的严肃。画外音是尤望的声音:“学长!”屏幕里的我恰好在这个时候转过头来,接着镜头一阵抖动,大概是拿着摄像头的人正在大力的挥手,我的脸都模糊了一阵,过了一会儿才稳住,恰好定格在我望过来的表情上。我完完全全不记得这是什么时候拍的了,但这不妨碍我的惊讶,我不知道原来尤望那里还能找到这么久远的视频。但我的惊讶很显然时间早了,因为很快画面一转,又有一段七年前的我。那是彩排的时候,这个我稍微有些印象,最开始的时候我们是每个人会上去找找位置踩点,那时候的台词都是快速过的,但我稍微有些完美主义,不愿意念台词,于是我成为了另类,仍旧是演出来的。这段视频拍的离我很近,如果要推算的话,大概的确是那时候尤望站的位置。舞台的灯光此时都打在了尚且很稚嫩的我身上,其实如果以我现在的眼光来看,这段甚至称不上是表演,既尴尬又浮夸。但老实说,所有的光都在我身上的时候,我突然感受到了拍摄这段视频的时候尤望的爱意。原来我在他的眼里如此闪亮,像温暖的太阳,这是第一次以尤望的视角看我,我新奇的同时甚至觉得惭愧——我知道我远没有他拍摄出来的那么好。后面还有几段零零碎碎的视频,甚至有我在网上的拍摄电影的花絮,时间跨度横跨了好多年,镜头里的我也慢慢地变成了现在的我。最后一个镜头是前几天在片场,他用手机模模糊糊的开了拍摄,叫我的名字。那时候我在看剧本,听见声音之后抬头回应他,镜头又是一阵抖动,最后定格在了我温柔的目光。画面定格,我的身影就这样与七年前那个穿着衬衫的男孩重合了。尤望说:“我爱你,七年如一日的。”哭也没关系的吧?我这样想着。我和他之间的独有默契让我明白了这个视频所要表达的一切,从他爱上我开始,到缺席的时候他也一一补了上来,时间有如白驹过隙,七年一晃而过,而爱却是永恒的、七年如一日的。哭也没关系吧。我爱你,七年如一日的。我爱你,怕这一生太匆匆,想吻你从黎明至黄昏的。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