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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去。聂载沉立在人来人往的码头口,看着那道倩影过了通道,在船长的扶持下登上甲板,她朝身边的船长点头微笑,接着继续朝里走去,渐渐就要被甲板上涌动的人头所埋没了。她走了。犹如一去,再不复返。“嘟——”船上忽然发出一道深沉的鸣笛之声。通道口的船员吹着口哨,向着四周大声喊道:“离开船只有十分钟了!最后十分钟!没有上的,立刻上船!送行的人,可以走了!”汽笛的鸣声骤然消失,犹如散入混浊的江水,再不复闻。“先生,请后退一些!注意安全!船就要开了——”船员扭头,忽然留意到立在码头岸边的这个身穿制服的年轻男人,走过来出声提醒。聂载沉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前方的甲板,就在她的身影被人头淹没的那一刹那,他忽然再也控制不住,朝着通道就快步走去。“先生!船票!请出示你的船票!”船员回过神,急忙上来阻拦,却哪里拦得住。那个年轻男人一晃就从他边上闪了过去,又推开了挡在前头的人,疾奔往前,转眼已是登上甲板。几十米的一条通道而已,他却是走得心跳激速,呼吸不稳,左右看了下,没看见她的影,但那个船长正在前方不远处和人说着话,立刻奔了过去。“对不起船长,打扰下,我太太她人呢?”船长扭头,见是聂载沉,指了指自己右手边的一条通道,随即道:“可是司令先生,不到十分钟,船就要开了——”聂载沉已经来不及说什么了,匆匆道了声谢,立刻掉头,朝着被指的方向追了过去。“船长!船长!刚才那个和你说话的男人没有票!推开我就上来了!”刚才那名船员终于气喘吁吁追了上来,大声喊道。船长看向那方向,冲着船员摆了摆手,示意不必再管。聂载沉追出了几十米远,停在一条分成左右通道的岔道口旁。他看了下身边,前后左右,到处都是匆匆走动的刚上船忙着安置的人,唯独不见她的身影。太阳晒在头顶,汗水迅速地冒了一头。“绣绣!绣绣!”他想都没想,放声喊她名字,惹得周围人纷纷掉头看他。“绣绣!你听到了吗?”他丝毫没有理会,又高声喊叫。“我在这儿!你干什么?”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女子的声音。聂载沉的心砰地一跳,猛地转头,见她竟然一个人立在自己的身后,手里拿着帽,微微蹙眉,看了过来。“绣绣!”聂载沉狂喜,立刻朝她奔去,一把抓住她的手,拽着就奔到边上甲板一块少人的角落里,最后停在船舷之旁。“聂载沉,你搞什么名堂呢?船快要开了!”白锦绣冲他嚷。“绣绣,你先什么都不用问,我上来,是觉得在你走之前,有话一定和你说!”他的喘息有点不平。白锦绣眼睫微微颤抖了下,安静了下来。“绣绣,当初我刚认识你的时候,我有点怕你。”他长长地呼吸了一口气。“……我从没有遇到过像你这样漂亮、骄傲、大胆的女孩。你的锋芒能割人。我对着你的时候,不知道该怎么去接你的话,不知道你为什么生气……”他顿了一下。“其实就算现在,我有时候还是想不明白,你为什么生气,不过那些并不重要,我想告诉你,你把我的心拿走了,是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但那时候,我从没有想过得到你,和你一起生活,更不用说一辈子了。这些对于我来说,都太过遥远。但我每天都会想到你。早上我醒过来,晚上睡着之前,白天在校场里休息的空当,我都会想到你。你还记得在古城巡防营里,我受伤的时候,你冲进来训斥那个士兵的事吗?那时我有点被你惊到了,之前我没见过你这么凶,但后来,我心里其实是有点高兴的。我感觉的到,你那会儿天天来找我,或许并不仅仅只是为了逼我答应帮你的忙。你或许真的也是有点关心我的。”白锦绣起先没有看他,视线一直落在船舷外的那聚集了一片白色浮沫的暗沉江水。慢慢地,她抬起眼,对上了他的双眼。他凝视着她。“绣绣,那时候我之所以会抢过起火的断桥,唯一的原因,就是对面的人是你。这个世上,除了我母亲之外,换成无论是别的谁人,那样的情况之下,我都做不到这样,我不会的。只有你。但是后来,你要我娶你,我又迟疑了。”他再次呼吸了一口气。“在我看来,爱一个人是需要资格的。我承认是我自卑了,在你的面前,我无法忽略我和你的种种不相匹配。”“假使那时候,要我娶她的是别的女子,我恰巧也喜欢她,我不会觉得我没有资格去爱她。但是你不一样,绣绣,你是独一无二的。你太美丽,太耀眼,而我和你相比,太过普通。我觉得你像个充满好奇和好胜心的淘气孩子,我只是你眼里的一件新奇玩物,所以你把目光放在了我的身上,想要得到我。我没有信心能让你长久地把注意力一直这样放在我的身上,我也不认为我能赢得你长久而稳固的爱,所以我在我的母亲面前选择了隐瞒。”“绣绣,对比起你曾经为了我做的一切,我配不上你。但是现在,我真的知道了我是有多幸运。我不担心你哪天会不要我了。我会让自己配得上你,好叫你一辈子把目光都停在我的身上,再看不到别人。我会努力的。”轮船再次发出一阵鸣笛,这是即将开动的最后信号了。岸边和船舷之上,随之发出一阵离别的巨大嘈杂之声。白锦绣微微仰脸,睁大眼眸,一眨不眨地望着对面这个强烈阳光照射之下的年轻的英俊男人。“现在我之所以这样上来,对你说这些,不是阻拦你去追求你的光,我想在你离开前,让你知道……”他顿了一顿。“我爱你,白小姐。”他一字一字地说。“当初能被选中去替你开车,做你的司机,是我聂载沉这辈子遇到过的最幸运的事。”他双手握住她肩,将她带入了自己的怀中,紧紧地抱了一下。“我的上帝!你们这是怎么了?”到处找白锦绣的弗兰终于看到了人,目瞪口呆。“聂司令!船就要离岸了!”船长站在远处,大声喊道。“绣绣,我要说的都说完了。我下去了。你旅途愉快,到了那边好好玩!”聂载沉低头迅速亲了下她额前的一片秀发,随即松开了还愣怔着她,转身快步离去。“很抱歉,我这就下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