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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斜。出来也一天了。可以回了。白锦绣正收拾着东西,忽然看见远处巡防营的方向,有人纵马而来。她很快就认了出来,竟是已经几天没看见,也没想起来的那个替她开过车的聂载沉。她可不想看见他。正要加快动作悄悄离去,忽然又停了手。那人很快到了河边,翻身下马,饮马之时,大约是热的缘故,自己也脱了上衣,涉水而下,立在水面没过他小腿的一片河滩之上,俯身濯洗。小河水在落日的nongnong光晖里闪烁着粼粼的波光,男性背影呈出倒三角的身材,随了他自然的转身和动作,双肩、锁骨、胸膛、后背,以及左右髂前上棘部位那有着隐隐八块腹肌的平滑小腹,年轻男人的身体露出来的每一寸线条以及体脂肪、筋rou量,无不完美。白锦绣还是头回看到如此的对象。她看得双眸一眨不眨,一把抓起铅笔,在白纸上迅速地勾勒着自己的所见。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我的男主们剩爹还是剩娘,全是剧情需要决定的哈~~☆、第10章笔触仿佛突然被赋予了灵动,在纸上迅速而准确地勾勒着线条。白锦绣觉得自己的手感忽然好了起来,不想才勾出粗线条,河边的那个人就敏锐地觉察到了什么似的,忽然转过头。她的眼睛正紧紧地盯着他的背,捕捉着他在夕阳里泛着水光的古铜色劲肌的轮廓,手在纸上描着,一下就四目相对了。他看到了坐在野山楂树下草丛旁的她,一顿,目光中露出讶色,随即仿佛想起了什么,低头看了眼自己半身没有着衣的样子,立刻上岸穿衣。他穿好衣裳之后,就显得有些迟疑了,似乎是不大确定,在如此偶遇的情况之下,他该不该上来和她打个招呼。很快,他似乎就做了决定。肩膀微微动了一动,迈步似要朝她走来了。白锦绣留意到他的视线扫过了自己的绘本,立刻“啪”地放下笔,合上本子,飞快地收拾好画具,从树下站了起来。“我出来画风景。这里风光不错,很适合写生。”她朝他淡淡地点了点头,掸了掸沾在自己裙裾上的几片草叶。他的脚步停住,脸上现出微微歉色。“……对不起,我不知道白小姐你在这里,打扰了。”白锦绣不置可否的样子。微微地翘起下巴,拿了自己东西,转身就走。她走出了一段路,直到快上完前头的那道缓坡,这才偷偷回头瞥了一眼。他已从河边牵回了马,翻身跨上马背,朝着巡防营驻地的方向去了。白锦绣终于长长地吁出了一口气,抬眼见天色不早了,急忙加快脚步回城。晚上,她的房里亮起了照明的灯火,白家伺候她的丫头虎妞站在一旁,翻着她白天画的速写,嘴里不停地发出各种声音:“小姐,这我认得!不就是城北小平岗边上的那棵歪脖子老树吗?”“这里我也知道!前几天我回家的时候刚经过,好像是那片田?路边就堆着这么一个草垛子!”“哎!这不是我们村二娃他爷爷吗?他怎么也能被小姐你画进去?”虎妞翻到一张老农蹲在地头小憩抽水烟的人物速写,虽然线条简单,但因为抓住了面部神韵,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发出又惊奇又羡慕的叹声。“小姐你画得真像啊!”虎妞的眼神里全是羡慕。白锦绣就说等哪天有空给她也画一张肖像,涂胭脂抹口红像年历画的那种。虎妞高兴得不得了,连声道谢。打发走了丫头,白锦绣取出白天最后那张没完工的稿,脑海里就浮现出了黄昏的水边那副年轻男人所特有的仿佛饱胀了力量的完美躯干。她拿着笔,闭目回忆了片刻,睁开眼眸,想继续白天的画,笔尖落到纸上,又停住了。怕画不好,坏了这张好不容易很有感觉的画。第二天一大清早,太阳刚从东山头露出半张脸,路边草丛里还带着露珠,白锦绣就又拿了东西准备再出门去。才跨出后门,听到身后传来啪嗒啪嗒跑路的声音。“姑姑!”小胖子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姑姑你去哪里?我也去!”张琬琰望子成龙。阿宣放暑期假到这里,张琬琰也不忘让他念书。因为之前在广州念的是添了别的课目的新式学堂,张琬琰担心他国文落下,征得白成山的同意后,特意请了个老秀才跟着来了古城,这两天也不例外,之乎者也,还要背东西。阿宣心里苦得很,昨晚在饭桌上听说姑姑白天竟然跑出去玩了,眼红得不得了,今天一大早就起来盯着,趁自己母亲忙碌追出来要求同行。白锦绣虽然同情阿宣,但也不好擅自干涉嫂子的教子,所以昨天没有叫他。这会儿他抱住自己腿又是哀求又是撒泼,不答应简直就要躺地上打滚了,于是去找张琬琰,说带阿宣一起去。小姑开口,张琬琰纵然不愿,也不会连这个面子也不给,答应了。于是叫了虎妞和一个名叫阿生的年轻护院同行,带了满满一篮子的吃食、能铺地的油布、遮阳的伞,还有一只活灵活现的鹞子风筝,形同踏青野餐,几人出门而去。阿宣欢天喜地,嚷着要坐姑姑的那辆铁皮洋车,被告知没人开,喊:“聂大人!姑姑你去找聂大人来!”白锦绣揪他小辫子,恐吓:“他不开了!你再喊,不带你去玩!”阿宣虽然遗憾不能乘洋车,但比起关在屋里背书,乘洋车也就没什么了,立刻闭了嘴。依旧是昨天的路线,白锦绣带着阿宣以及同行的男女仆役出城,来到空旷而平缓的郊外,陪阿宣放风筝,自己也画了几张写生。到了下午,怕阿宣累,让虎妞和阿生先送他回家。阿宣坚决不同意,早上的一幕再次重演,为避免他在地上打滚,白锦绣就吩咐虎妞和阿生伴着他在近旁玩,说自己要画画,带着画架,来到了昨天的那道缓坡附近。她自然不会坐在同一山楂树下,而是另外寻了个角度合适的地方,一从草丛之后,一边画着所见的风景,一边等着。小河潺潺,日头西斜,巡防营方向的天空,不时隐隐有放枪声飘入耳中,但一直等到了黄昏,该回去了,也没再见到想见的。白锦绣有些失望,只能作罢了。于是收拾了画具,正要回去找阿宣,虎妞慌慌张张地跑过来,哭丧着脸说阿宣不见了。原来虎妞和这个阿生两人年岁相当,大约平时也是互有好感,今天难得有这样的机会一道跟着小姐出来,先前伴着阿宣时,两人说话,越说越是投机,等说完了想起来,扭头发现阿宣已经不见了。“小姐,都是我们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