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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门外A和B有一搭没一搭的争吵辩论,视线环视着周围的一切,最后停在了落满灰尘的窗帘上。他没有看见任何人影,没有看见任何的衣服或者肢体之类的东西,然而他就是近乎于着魔地肯定着,那扇窗帘有什么不太对劲。那厚重的扇窗帘后面,就像藏着一个人。Chapter93坠楼者董天天直起身,拿起照着他的手电筒递给坐在他下位的闻秋。他绷着张脸,脸上没有半点享受游戏的意思,抿紧的唇略微有些发白,看上去就像什么病入膏肓的瘾君子。印桐本来还在琢磨故事里那个藏在窗帘后的人,抬头瞧见董天天兴致缺缺的表情,心里突然“咯噔”一下,匀了三分注意给自己任性的小伙伴。“怎么了?”印桐问。手电筒传到了闻秋手里,董天天的座位上就只剩下了一个模糊的虚影。这大概也是箱庭online的什么隐藏设置,就像走廊里的一盏灯只能照亮对门的两间宿舍一样,一个手电筒也只能照亮一个人影。董天天坐在黑暗里,看上去像是又蜷进了那张硬梆梆的椅子里。他安静地缩成了一团,宛若一个将要冬眠的小动物,从喉咙里磨出了一声软绵绵的:“困了。”“你是上了年纪的老奶奶吗?”桌子另一端传来程铭雀的笑声,“这还不到九点啊董学长。”“我是你爸爸。”董天天嗤笑道,他的声音瞬间清亮了不少,方才那点含糊的睡意顷刻间荡然无存,“家雀儿,你翅膀硬了?想飞了?”程铭雀夸张地叫了几声,一叠声喊道:“我不是我没有,爸爸您饶了我吧。”然而董天天并没有配合他演出的意思,收了道歉就又蜷回了椅子里,还仰着头,看上去像是打了个哈欠。“董爸爸,”程铭雀轻声唤道,“您别睡您醒醒,您的故事好像还没讲完啊。”“我讲完了。”“可窗帘后面还站着个人呢?那人是谁啊,您讲故事能别这么没头没尾的不?”“我讲完了,”董天天含糊着又重复了一遍,“下一个不是闻老师吗?闻老师您能不能别占着手电筒不说话?”昏黄的光晕里,印桐看见闻秋弯唇轻笑了一下。他说:“抱歉,我这就开始讲。”……B是个善良的人。善良这个词有很多定义,虽然大多数时间里它总是被人可以和“愚蠢”划上等号,但B实在算不上是个愚蠢的人。他其实很聪明,倘若要给这个聪明的程度下个定义,那么B应该是“拥有动物般敏锐直觉的聪明的人”。小动物对危险总是过度敏锐,B也一样。所以在所有人中,他总是第一个发现问题的。那是个黄昏,一个湿漉漉的、布满了雨腥味的黄昏。B在cao场上跑了五圈,第六圈的时候突然下了雨,草坪跑道凹凸不平,他一个踉跄,就差点脚底打滑栽进草丛里。跑步是B最近养成的习惯,他总会在放学后的这段时间里感到莫名的不安,唯有将自己撵到cao场上去跑几圈,才能消耗掉身体里多余的烦躁。那天傍晚的雨下得毫无防备,不过三分钟就淋了B一脸冷水,他仰头望着阴沉沉的天空上不断下坠的雨点,沉默了半晌,才收拾东西准备撤离。污浊的淤泥盖过了他脚上的运动鞋,留下斑斑点点的泥水和深浅不一的印迹。初冬的雨水冻得人陡生寒意,B就穿了一件单薄的衬衣,此刻已经被淋得瑟瑟发抖浑身僵硬。他撸了把湿成一缕一缕的碎发,喘着粗气匆匆地向宿舍赶。cao场夹在食堂和小树林之间,宿舍被安排在离食堂更远的校门口,B被浇的心里满是怨气,一路踩得水花“啪啪”作响,心里的洁癖几乎要盖过理智将他劝降,逼他在寒冬冷雨里脱衣裸奔。就在这时候,他被人撞得一个踉跄。跑动带来的作用力几乎是无法抵抗的暴力,一身睡裙的纤弱少女直直地怼进他怀里,宛若碰瓷般摔在他回宿舍的必经之路上。B皱着眉一把拽住了少女的胳膊,眼看着她像坨烂泥一样径直下跪,单薄的睡裙湿哒哒的勾勒出她姣好的身材,从腰背到酥胸,苍白的皮肤全然暴露在B的视野里。她在发抖。B别开视线,抓着少女胳膊的手又用上了几分力。“站起来。”B命令道。他的声音被喧嚣的雨声掩盖得有几分模糊,却还是一字不落地灌进了少女的耳畔。那道命令就像一声惊雷,冻得少女打了个哆嗦,而后整个人宛若被迫掉帧的虚拟影像,哆哆嗦嗦地抬起了头。B看到她跪在地上,仰起的脸上满是雨水和泪痕。她褪去血色的双唇颤抖着,唇齿开合就像要描摹出什么,颤抖的贝齿磕碰着发出“咯咯”的响动,听起来就像在木柜里不停滚动的弹珠。B微屈膝,凑近了少女颤抖的唇瓣,他隐约听到了细微的哭声,少女就像在说:“有人死了。”“有人跳楼了。”“她死了。”“她跳楼了。”少女一遍遍地重复着,干涩的声音回荡着就像在自我催眠。B皱着眉将她从地上一把拽起来,他说:“你说清楚,谁死了?谁跳楼了?在什么地方?”话音落下的一瞬间,B突然愣住了。他隐约记得这段对话曾经发生过一次,在不久之前,也是在这条通往宿舍的路上。也是这个时间。他不太愿意回想起当时发生了什么,不太愿意回想起彼时的惨状,然而翻腾的记忆一遍遍在他的脑海里铺开令人作呕的画面,直到少女伸出手,指向了不远处的宿舍楼。“那里。”她颤抖的手指就像在说。“那里有个人跳楼了。”B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他很难想象出正常人在遇到这种事情的时候会做出怎样的选择,毕竟在他所处在的这个环境里,没有警|察叔叔供他求助。他意识到自己在跑,喘着粗气踩着腥臭的雨水向少女手指的那个方向跑,那是位于他们公寓后的女生宿舍,他记得很清楚,曾经有个小姑娘也在上面跳楼了。——那是发生在很久以前的事,告诉他这件事的C也是听说的,传言经过太多人的口舌就会变得难以辨别,唯一的共通点就是。——有个女孩跳楼了。——她的脑袋砸在楼下的草丛里。——右边的头部上方被磕了个窟窿,污浊的血迹染满了地上的枯草。——她死不瞑目。B在女生宿舍门口停下。有人比他先一步抵达了所谓的事发地点,正背对着他饶有兴致地哼着歌。D蹲在草地上,听到B的脚步声就回头露出了一个兴奋的笑脸,他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