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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保护你,我永远不会欺骗你。”第38章.雨夜(一)防盗门在发出细微的电流声后自动上锁。19:03,印桐回到了家。暮色四合,未开灯的房间里依稀可以辨别出家具的轮廓。印桐倚着门板滑坐在玄关的地板上,凛冬的寒气透过冰凉的瓷砖钻入他的骨骼,爬入四肢百骸,冻得他忍不住打了个寒噤。房间里回荡着他急促的喘息声。19:03,印桐想,我晚归了18分钟。剧烈的头痛钻击着他的太阳xue,嘈杂的耳鸣声充斥着每一寸空气,烦躁踩着理智的台阶一步步接近抑制力的边缘,印桐眼前仿佛出现了两个自己,一个蜷缩在没有一丝光亮的玄关,一个站起身,哆哆嗦嗦地抓起鞋柜上的花瓶,孤注一掷地甩了出去。瓷器清晰的碎裂声在他脑海里炸响,印桐环着膝盖无意识地凝视着几步外光洁的地面,仿佛看着花瓶的碎片在他视野中时隐时现。他总会出现这样的幻觉。从两年前开始,从他在中央公园差点捅伤一个孩子开始,他就时常会看到一些奇怪的东西。铺天盖地的黄昏永远是幻觉中的主菜,挥之不去的血腥味便是无法抹去的配料,肮脏腐烂的尸体是偶尔出现的餐后甜点,而幻觉中的另一个自己,就成了厨师恶作剧般的彩蛋。他时常能在幻觉中看见另一个自己。有时候对方以孩子的模样出现,拖着断了脑袋的兔子玩偶混匿在人群里;有时候对方以少年的模样出现,低垂着睫羽面无表情地站在阴暗的角落。有时候他的模样清晰,熟悉的五官就像刻在镜子里的虚像;有时候他连身影都模糊不清,远远望去就像个狰狞的怪物。印桐知道自己的精神状态出现了问题,可他找不到任何解决的办法。就如同此时此刻,他抬起头,顺着细小的响动,就能看见客厅里那只贪婪的野兽。阴暗的视野里遍布着杂乱的雪花点,太阳xue鼓噪着传来一阵阵撞击般的钝痛,印桐试图扶着墙面站起来,可他的手指陷进了一片湿冷的泥沼,就像抠进了一块黏腻的腐rou。空气里漂浮着血液的腥臭,沙发与茶几之间狭小的空隙里,有什么东西正发出诡异的响动。它跪在地上,佝偻着身体,枯瘦的手指弯成爪状,缓慢而机械地抓挠着地上的尸体。它在进食。它弓着腰几乎伏趴在那具破烂不堪的尸体上,一边将那些黏连着血线的rou块塞进嘴里,一边从喉咙里发出难受的干呕。它饿了太久,以至于根本意识不到食物已经坠入了皱缩的胃袋,空气里漂浮的血腥味就像一杯醇香的美酒,蛊惑着它不住地狼吞虎咽。——吃下去。它听到有人轻声呢喃着。——吃下去,这是你的食物。印桐站起身,向前挪了半步。进食中的怪物停下了动作,细碎的rou块伴随着腥臭的涎液溢出他的指缝,掉到尸体上,发出一声黏腻的轻响。它转过头,看向印桐的方向。刺骨的寒意爬上印桐的脊椎,他扶着湿冷的墙面站直了身体,缓慢地向前挪了两步。他没有回头,也没有落荒而逃,他深刻地意识到目之所及的一切无非是一场令人作呕的幻觉,而他只需要打开客厅的照明灯就好。他的心脏超负荷地鼓动着,每一步都像踩进一块软糯的碎rou,满地的断肢残臂在黑暗中渐次勾勒出清晰的影子,他就像踩在养蛊人的陶罐里,遍地是苟延残喘的尸体,空气里全是枉死的冤魂。他们叫嚣着。“饿”月光拂过客厅尽头的落地窗,清冷的银辉落下,沙发边的刽子手动了。它像个行将就木的老人,佝偻着背脊,摇晃着站起来,踩着烂泥般的腐rou一步步走向印桐。衣料摩擦中浓重的血腥气铺天盖地地涌来,印桐听到自己急促的呼吸声就像坏掉的风箱,膝盖关节在活动中咔咔作响。刽子手的身影在黑暗中宛若一头可怖的恶兽,它枯瘦的手只剩下了四根指头,痉挛着就像要抓住印桐的脖颈一样。——逃不掉了。黑暗中他产生了这样的念头,刺骨的寒意钻进他的四肢百骸,就像是枉死的冤魂抚摸着他的背脊,推得他向前一个踉跄。而后“啪”的一声。灯亮了。苍白的地砖从印桐脚下延伸到冰冷的落地窗,无声地承接着柔软的月光,空无一人的客厅干净而整洁,布艺沙发沉睡在灯光下,果盘里的水果还沾着莹莹的水光。没有怪物,没有尸体,他的家干干净净的,空气里还残存着清新剂的薄荷香。印桐向前挪了几步,虚软的脚下一个踉跄跪在了沙发前。他在心里反复安慰着自己“这些都是幻觉”,可他已经快要分不清什么是幻觉什么是现状。不断抽搐的胃就像被榨汁机搅成一团的苹果,层层叠叠的酸水翻滚着涌进喉咙。他压着空无一物的胃吐得昏天黑地,刺眼的灯光在他眼前化成一片虚影,虚晃着不断显现出血迹的模样。他像是还陷在幻觉里,又像是坠入了一场可怕的梦魇。刺骨的寒风不断撞击着紧闭的落地窗,嘈杂声在他耳边轰鸣作响。印桐卸了力气,喘息着靠坐在沙发边上,仰头看着头顶刺眼的灯光。视野里光影模糊成片,窗外的风声愈演愈烈,就像是将要降临一场大雨一样。而后突然间,灯灭了,繁华的中央城坠入黑暗的深渊,他看到自己手腕上的移动终端涌起殷红的光沙,仿佛苟延残喘的泉眼,只留下了几股细小的水花。窗外雷声大作,有什么东西溅在阳台上,发出轻微而又密集的“啪嗒”声。下雨了。……同一时间,湖畔小区。聂霜双停下狂戳光屏的手指,在黑黢黢的被窝里发出了一声短促的惊呼。“咦?”突如其来的光亮伴随着他的惊呼声一起落地,闷热的被窝被人一把掀开,聂霜双凭着多年炼成的反射神经一个打滚窜下床,还没来得及跑出三步,就被人一把抓住了睡衣领。“勒勒勒死我了董小天救命啊!!!!”“救命?”身后的肇事者“呵呵呵”地怪笑着,“你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聂霜双眼珠子一转,意识到自己认错了人后顿时多添了几分骨气。他拽着自己的领子,蹬着腿从董天天的魔爪中逃脱出来,眉毛一挑,抬着下巴露出一副张扬跋扈的表情。“干什么干什么,没看到你聂爷爷正忙着呢吗?!”董天天一挑眉:“闻老师,你看这个孩子他”聂霜双登时神色巨变,猛地一回头,发现卧室门大敞四开,走廊里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