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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越响。在静谧的深夜里显得尤为哀伤。过了许久,蒲新酒拉着远清的手,就像年幼时那般,缓缓消失在夜幕中。谢宴望着他们的背影,伸出手拍了下温无的肩膀,问道:“新酒真是阿九的转世?我真的想象不出来他那个个性,会护着一个人护到死啊。”“还用问吗?”柳孤灯似乎也是受了极大的震撼,他抬起手偷偷抹去了眼里湿润,“新酒身上的龙鳞不该是最好的证明吗?”“那是远清留下来的头发吧。”月黄昏附和道。没有理会他们的感慨,温无忽然无厘头地冒出一句,些许怅然:“所以长生到底有什么好的……”“道长,”简素虞忽然开口,叫住他转身离开的身影,“万物随心即为道,不必拘泥于寿命。”“温无!”还没等温无咀嚼完简素虞话里的深意,谢宴也叫住了他,“温道长,我——”“谢宴,三江城的事情已了,我要找到的其中一人也已经找到。”温无却径直打断了他的话,平静道,“再过几日我便走了,你——保重。”这道别也太匆忙了吧。谢宴讶然,还没来及多问几句,就见到风一般的道人早已一个瞬移,不见踪影。“他要找的人是谁?”柳孤灯多嘴问了一句。月黄昏坐下来,凉凉地望了一眼过来,没好气道:“还用问吗?你见温道长喊过之中除了谢宴之外的人吗?”柳孤灯后知后觉地“啊”了一声:“他要找的人是谢宴?”无心理会他们的没有营养的交谈,简素虞揉了揉眉心,转身向楼上走去。“师兄你该不会误会了什么吧?”谢宴也追了上去,嚷道,“师兄你听我解释啊!我跟温无真的不是很熟啊!”第32章瞬息白发这么多年过去了,这座城终于凭着微弱的希望迎来了原先的繁华。有一缕的炊烟从民宿街坊之间腾起,在晚间的微风中轻轻飘动着。温无早就不知所踪,谢宴本想抓着他最后想问问关于自己的事情,谁知那日去他房间寻人的时候,发现屋子里一阵空寂,不知何时已人走茶凉。也是,温无出身于神秘的镜月谷,本就和其他道门中人相交甚少,这般来去如风也倒是符合他们一派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风格。谢宴叼着一根草,倚坐在客栈的屋檐上,脚下是喧闹的客栈大堂,向来刀子嘴豆腐心的月黄昏面带笑意,正在与伤得不轻的店小二热切地讨论着什么,大大咧咧的柳孤灯坐在桌子边大碗喝酒,时不时附和几句,拍得桌子哐哐作响。他这个位置,一转身恰好能对上对面简素虞房间的小窗。对面的人眉头紧蹙,绷着一张俊秀的脸颊,原本正盘坐在床上入定,佩剑宵练在桌子上散发着莹莹蓝光。似是察觉到过于灼热的视线,简素虞睁开眼瞥了偷笑的某人一眼,起身走到窗前,“砰”得一声无情地关上了窗户,震得房檐上的灰都抖了三抖。谢宴又开心地笑了一会,他一手抚着自己的白虹剑,望着人声鼎沸的码头,一手摩挲了下后颈的封印,喃喃道:“难不成我也是条龙……”然而温无已经走了,再没人能回答他。自打他们发现温无离开的三日之后,失魂落魄的蒲新酒现身了。大家都十分默契地没有去打扰,任由他一人盯着一枚鸡蛋,在房间里呆了好久。最后让蒲新酒第一个开口说话的人是看不下去的谢宴。确切地说,是蒲新酒沉默了好几天后,主动来与谢宴聊天。“远清的怨灵消散了。”不知何时,蒲新酒已然坐在了谢宴身旁,满眼俱是疲惫,全然没有原先天都云海弟子那般意气风发的模样。“我亲手打散的。”“他不会怪你的。”谢宴了然地点点头,百无聊赖地望着街道上人来人往。就像师兄所说,只要远清消失,这座城市便能恢复正常,如今海清河晏,其间缘由大家都心知肚明。蒲新酒的身体止不住地颤了一下,他紧紧揣着脖颈上的龙鳞,哑声道:“是我怪我自己,上辈子咬了他一块rou,这辈子打散了他最后的残魂——我只是怪我自己。”“他带我去了很多地方,城中最大的包子铺,最热闹的码头,早已成为废庙的寒山寺,还有我们以前住着的破宅院。”“还讲了许多小时候的事情,可是我都不记得了。”似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情,蒲新酒忍不住笑了笑,眼里满是宠溺:“远清说他死前没能吃上我送给他的鸡蛋,便在城主府里藏了好多罐等着我回来。你说他一个活了这么多年的人,还总是跟个小孩子一般。”忍不住叹了口气,谢宴安慰地拍了拍蒲新酒微微颤抖的肩膀。那个怨灵怀带仇恨,守着一个死城,等着一个不会归来的人,如今的结局对远清来说,反而是个解脱。不止他解脱了,这座城也解脱了。“谢宴。”蒲新酒忽然站起身,扭过头望着护城河的方向,声音飘渺不定,“你说这座城的人,以后会好好的吗?”“会的啊。”谢宴肯定道,“都过去了——一切都会好好的。”“谢宴!”月黄昏忽然惨叫一声,震得屋顶上的两人俱是一惊。“黄昏出事了!”谢宴一个飞身跳下屋顶,闪进客栈大堂里去了,身后蒲新酒也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客栈里原本喧哗的人们早已吓得躲进了房子里,不敢出来。“我给他检查伤势……”月黄昏惨白着一张俏脸,他手里还手足无措地握着几瓶丹药,惊魂未定道:“他……刚刚还好好的……一下就晕过去了……呼吸没了……”原先还在与月黄昏攀谈的店小二像是忽然提不上气来,两眼一闭,一头朝着月黄昏栽了过去。柳孤灯还笑称小二哥是累得睡着了,谁知须臾之间,眼前昏死过去的人生出了满头白发,再一探——呼吸没了,心跳也没了。“是啊,片刻之间就——死了。”柳孤灯最后两字说得很轻,仿佛忌讳什么一般。他始终还记得之前店小二在城头在他跟前撞得头破血流,结果第二天又笑着跟他们打招呼的诡异现象,忍不住心里一寒,隐隐的不安。按理来说,远清已经消失了,不该出现这种意外。谢宴仔细地观察着店小二那张脸——原本带着笑意的年轻人的脸已经变成了一张老年人饱经风霜的脸。“片刻之间就这样了?”“是的,原先并没有什么征兆。”月黄昏肯定地点点头,“孤灯也看到了。”柳孤灯下意识地去看了一眼蒲新酒的脸色,只见后者也是一副被吓到了神情,才压下心底的不安,是他多想了吧……听到动静的简素虞下了楼,他冷静的视线在店小二的尸体上扫过片刻,望向月黄昏:“这只是第一个,你留个心眼,谢宴跟我出来。”不等谢宴惊疑,就被简素虞一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