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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气息。站在一大丛花草旁,他正在和一位年轻女郎谈笑风生。金小丰把汽车开到了两人身边停下,打开车窗伸出头来:“干爹。”女郎扭头看了他一眼,大概是看他不像好人,所以立即告辞而走。陆雪征拉开车门坐上汽车,随口说道:“今天回来的早啊!”金小丰侧过脸来盯着他看,不说话。陆雪征先是眼望前方,佯装无事——装了片刻装不下去了,忽然变脸:“你看什么?人家姑娘是个问路的,我不能和外人讲话吗?”金小丰心中暗笑——干爹现在是有顾忌了。发动汽车驶向家中,他并没有打算完全去控制住干爹,他也没有那种能力;干爹能够有所顾忌,这已经可以算他胜利了。汽车停在路边,陆雪征推门下车,看到陆云端正在丁朋五的指导下学习开车。他径自回房,非常凑巧的接到一个电话。电话是金世陵打过来的,嘻嘻哈哈的说出一桩新闻——他和基逊太太要订婚了!陆雪征作为他的朋友,自然应该到时出席他的订婚典礼。基逊太太正在派人制作美丽请柬,所以金世陵要陆雪征给自己一个详细的地址,以便把请柬邮过去。一番交谈过后,陆雪征愕然的放下电话,简直不能接受这个事实。这时丁朋五跑进来了,给他送来一封刚刚到达的信件。信件来自法国,发信人自然就是杜文桢。陆雪征拆开信封抽出信纸,展开来仔仔细细了,得知杜文桢现在一切都好,只是杜定邦不听话,而且时常生病。陆雪征读完这一封信,末了抬起头来长叹一声,忆起了杜文桢其人其事。金世陵的新闻立刻就变得微不足道了,他快步上楼进了书房,坐下来要给对方写一封回信。这封信写的洋洋洒洒,堪称是下笔千言、离题万里。杜文桢在接到这封信后,很快又给他寄来回信,在回信上,杜文桢用大白话告诉他:“不要把信写的那样rou麻,我年纪大了,心脏不好,看了实在很受刺激。”陆雪征不管他,继续用明清艳情的笔法,长篇大论的写出回信。在这鸿雁传书的期间里,金世陵与基逊太太举行了盛大的订婚典礼。陆雪征是携着重礼出席了,何将军作为金世陵的老邻居,也派李世尧做了全权代表。那李世尧粗鲁乐观,倒是条爱说爱笑的汉子,似乎还有点长舌的嫌疑,嘁嘁喳喳的向陆雪征讲述金世陵的风流艳史。陆雪征一边侧耳倾听,一边盯着那一对准新人——基逊太太在爱情的滋润下,苍白脸上现出红晕,倒也容光照人,金世陵西装笔挺,则是一如既往的摩登漂亮。李世尧这时低声笑道:“前一阵子,那个太太的儿子总是追着小金跑,都以为这两个人是勾搭上了,哪知道小金更有手腕,把他娘给弄到了手!兄弟,我跟你说,那个娘们儿手里能有个几百万的财产!”陆雪征听闻此言,很觉趣味。一眼瞥到站在角落里的小基逊,无需旁人说明,他便看出此人必是基逊太太的儿子。小基逊死死凝视着金世陵,眼神复杂,无法言喻,绝非单纯的仇恨。扭头找到李世尧的耳朵,他低声说道:“金世陵看着没心没肺,其实不傻。那娘俩儿现在全围着他转了——这也是个本事!”李世尧知道金世陵的底细,心中还有许多内幕,但是不说,只美滋滋的一笑:“大本事!”订婚典礼完满结束。陆雪征回到家中,自去讲述这一段奇闻;而金世陵从此手中阔绰,在自己家里和基逊家中两头跑,一个月内,倒是在基逊家中住得更久。至于婚礼,因为据说小基逊还在家中大闹,所以一时倒是还没有被提上日程。陆雪征生平第一次品尝到了被人抛弃的滋味——虽然他和金世陵也只是玩玩而已,但是金世陵显然比他玩心更盛、玩伴更多。人家是拿“玩”当日子过的,他怎么比得上?陆雪征受到一点小小的打击,决定收拢心思,活出个名士样子来。他终日在家读书赏花逗猫,偶尔出门沿着公路散步——新近,他和李世尧相处熟悉了,两人倒是时常出门走一走。李世尧是个老粗,为人爽快,而且耳朵很长,附近就没有他不知道的新闻。这二位时常在无人的公路上并肩而行,同时嚼舌头传闲话,行径类似小娘们儿,然后相视大笑,自觉十分坦荡快乐,简直堪称好汉爱好汉,英雄惜英雄。这日傍晚,陆雪征又和李世尧沿着公路向下走——李世尧是要迎接他的儿子,陆雪征也估摸着金小丰快要上山回家。两人正是有说有笑,忽然遥遥走来一个人影,陆雪征抬眼望去,发现那人却是李纯。李纯穿着衬衫长裤,打扮的干干净净,手上拎着一只大皮箱。一步一步的走到陆雪征面前,他抿嘴一笑:“干爹。”陆雪征看他气色不对,又见他带着沉重皮箱,心中就有了知觉:“来了?”李纯还是笑,笑的心神不定:“干爹。”陆雪征向李世尧道别一声,然后转身一拍李纯的后背:“来得正好,回家吃饭。”李纯乖乖的答应一声,然后靠在陆雪征身边,拖着大皮箱向岔路走去。182缘尽陆雪征带着李纯回了家。俞振鹏像条狗似的在院子里来回溜达——他现在是位清闲的包租公,又不像丁朋五那样能够拿出大笔现金来跟着金小丰做生意,所以如今无所事事,只得是从早到晚的在家里逛。眼看陆雪征和李纯回来了,他连忙走过去招呼一声;而陆雪征知道李纯和别的干儿子不一样,从小养的娇,是在屋里长大的孩子,故而开口对俞振鹏吩咐道:“你把他这大箱子拎到我房里去。小丰不回来,丁朋五怎么也没回来?他和云端跑到哪里去了?”俞振鹏说不出那二人的行踪,拎着沉重皮箱独自上楼。李纯这一路走来,手臂几乎快被皮箱坠断,这时就低头搓手,慢慢的搓,搓来搓去,搓的掌心一片通红。陆雪征扭头看了他一眼:“进去洗手,等着吃饭!”李纯喃喃的答应一声,果然迈步向楼内走去了。李纯是常来看望干爹的,所以金小丰和丁朋五回家之后见到他,也并未感到惊讶。众人平平淡淡的吃过一顿晚饭,金小丰上楼洗澡,丁朋五带着他的保镖又出了门,俞振鹏坐在楼前石阶上,旁观陆云端教训苏家栋。苏家栋先还笨嘴拙舌的表示反抗,结果被陆云端揪住衣领狠捶了一拳,惊痛之下他就像只羊羔似的,咩咩哭泣起来。陆雪征站起来,把李纯带到了楼上书房中去。陆雪征坐在一把皮制的大沙发椅上,仰头望向面前的李纯:“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