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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墙壁上生着一株绿色水草。整个地道都空荡荡的,那株水草在那里显得格外违和。我恍然大悟,拽着水草的尾部轻轻一扯,头顶上的石板缓缓打开,露出个窄窄的通道,上面有微弱的光透进来。找到出口了。恸哭我勾着腰攀身上去,发现此刻站到的地方是一片空旷,左右看看,看见左边数百米处一座小殿。在地道里转了这么久,出来一看也没有走多远,我平素不认得路,眼下月黑风高更不敢随处走动,只得绕着原路回去。我弯腰盖上原本铺在洞口的草盖,确定没什么问题后,才小心离开。路过小殿的时候我瞧瞧望了一眼,姚安已经走了,那个开始和她说话的守卫盘着腿跪在七殿下那块粗陋的牌位下,垂着头静坐。我满心疑惑,又觉得此时不可多事,没再纠结,于是径直回去。照理来说这个时候人大多都睡下了,我心想绿袖应该是回来了,远远看见她屋里还亮着盏灯,应该还没睡下,也说不定在专程等我。想到这个我便有些后悔,她明明叮嘱过我不要随意走动,我这样跑出去她肯定会担心。我轻声推开房门,正在心里找托词,背对我的女子转过身。不是绿袖。这人一身素衣,是寻常的龙宫宫女的装扮。她看见我,将我从头到脚扫视一遍,才开口道:“竹生仙子?”说实话,平日里倒没什么人管我叫过仙子,她这一声仙子生生把我叫愣了。我点点头:“是。”她轻轻舒了气,两弯细眉又微微蹙起:“仙子,我家姑娘托我给你带个话。”我心下猜到几分,问她:“绿袖出什么事了?”“姑娘和水君置气,被关去小水泉了。”“……”唉,我早该拦住她的。“仙子,姑娘托我告诉你,你此时的身份不宜暴露,若你为淮书仙君求情,水君知晓了淮书仙君的身份,必然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他的声誉就毁了。”她顿顿,“姑娘说,淮书仙君是读书人,修君子德端孑然身,她不愿教他覆身淤泥。望仙子体谅。”“可我如今来就是带淮书走的,天帝给他修的闲假也只剩五日了,到时候他回不去天宿阁,事情就闹大了。”她也一脸为难:“姑娘说她一定会想办法的,仙子你且再等等,她会想出办法救淮书仙君出来的。”我被她磨得没了脾气,摊手往桌边一坐:“那你们叫我怎么办?”她声音细细的:“姑娘让您最多再等三日,三日后若是还没动静,您再出面。”她可能是被我吓到了,语气也低低的,垂着头有些委屈。我方才的态度的确不太好,也许是晚上在地道里遇见的人没抓住,也许是因为地道里那么多的婴孩白骨,这个龙宫里处处都是见不得人的东西,这些都让我厌恶。但是没理由冲一个小姑娘发脾气,我语气稍软:“我知道了,你应该还能经常去看绿袖吧?”她点点头。我又道:“那请你替我告诉她,我这几日就呆在这里,一切先听她的。”她又点了点头,对我道了声礼便离开了。我倒在书桌上,伸手揉了揉自己脑袋,只觉得身心俱疲,本来就一堆事情没有解开,这下又多了一堆事情,整个脑子就想一根拧不开挣不脱的麻绳。等淮书这事了了,我就上冥府找松闲喝酒去,上次我给他写信还被丹序拦着,也不知何时才能寄出去,更不知何时才能与他把酒一壶。我闭上眼,意识渐渐模糊开来。第二日天不亮就醒了,我昨日就趴在书桌上过了一夜,浑身倦怠,昨日那个小侍女进来,看我趴在桌上浑身酸疼,硬拉着我让我上绿袖床上再续一段觉,我觉得不好意思,站在床边不知所措,她却以为我不愿意,飞快扯下床褥换了一套新的,然后示意我躺上去。我被她一连串的动作弄得目瞪口呆,她抱着换下的床单,红着脸对我道:“仙子,你再睡会儿吧。”“……”这时候再不躺上去就是辜负人家一片好意了。我对她道了谢,又问了她的名字,这才结结实实地睡了一觉好梦。梦里梦见了丹序,我梦见那时还是个清朗小少年的他,他不爱说话,跟在我身后,我不知道他那尊贵的仙位,以为他是哪座小山头的小仙君,于是学着隔壁黑熊大婶的语气问他,小仙君,家中可有妻室啊?若是没有,可有心上人啊?他好像没听懂的样子,轻轻摇头。我毕竟也是不懂这些情啊爱啊的小竹精,爹爹很早就去世了,我不知道他与娘亲有多恩爱,也不知心上人的意思。这些都是从黑熊大婶珍藏的话本上看来的,大抵,心上人就是想要与他结为夫妻的意思吧。想到这个我又与他说:“不过也奇怪,话本上说的心上人,有时候怎的没结成夫妻呢?”丹序自然还是一句话也不说。我本就是自顾自地说了这么久,一路上絮絮叨叨的也不嫌烦,道别的时候,他朝我伸出一只手掌,我以为他终于嫌我烦了要拍我脑袋,脖子往后缩,没躲过。掌心贴上来,他摸了摸我毛毛躁躁的头发,在额头上停留片刻,冲我笑了笑。我开心得跺脚,一跺脚梦就醒了。这一觉睡了四个时辰,用了午饭后,闲不住,问了安安,也就是绿袖那个小侍女,西海水君的住处,趁着消食的机会跑去找西海水君。西海水君住的地方是一座小宅院,毕竟丧期一切从简。到的时候我没走大门直接飞上屋顶一路找过去,西海水君捋着一把胡须在小院里煮茶,抬头对我道:“姑娘还是下来吧,屋上风大。”我这才溜下来:“我就知道你门前那些守卫发现我了,肯定进来通报了。”他倒乐呵:“不然老君养他们做什么。”“这两日你去哪儿了?可是去见了那个落魄仙君?”他这话我不乐意听了:“什么落魄仙君,他是被冤枉的。“那你不救他?”“我再等三日。”我斟酌道,“不过眼下有件事我需得问问你。”“什么事?”“你可否与我说说,这东海七皇子是怎么死的”他淡淡道:“听东海那老头说,是旧疾突发。”“旧疾突发?”我皱皱眉,“是什么旧疾这般严重?”“这老君我就不知道了,不过这小七殿下平素也不是个什么好人,年纪轻轻不走正道,没什么值得惋惜的。”“为什么这么说?”西海水君急急抿一口茶:“你是不知道,这七殿下啊,专喜好那些长得标致的孩童,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