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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珠上浮现出繁复的图案,仿佛被人用蝇头小字写满符咒,隐约显出一个阴阳鱼的轮廓。“真的不疼……怎么,镜子碎了吗?”陶攸宁摆摆手,“唉,方才忘记说了,我自小便是这样,寻常镜子倒无所谓,可法镜照不出我,一照即碎。抱歉,陆大哥,折了你家一块宝镜。”“这有什么,你当真无碍吗?”陶攸宁笑道,“当真无碍。”说着还冲他们眨眨眼。“陶师兄,你的阴阳眼不是封上了吗?怎么还会冲撞?”林莺问道。“这我也不知。往后我注意些就好了。”陶攸宁摆摆手,拍拍洛庭之的后背让他坐下,“别说我了,既然弄蛇人尚在人世,为何寻踪碟会寻不到呢?”洛庭之依旧担忧地望着他的侧脸。虽然七年前青梧道人就封住了他的阴阳眼,陶攸宁也从此变成了一个瞎子,但是余威仍在,这究竟意味着什么?意味着陶攸宁仍然能够使用它,或许可以重获光明?陆衍的回答让他回过神来,“寻踪碟寻不到也有诸多可能,比如像洛师弟当年被困于结界之中,凤栖宫用了各种法子也查不到下落。”“陶攸宁,下一步怎么办?”陆沁趴在桌上,“我觉得这个弄蛇人很危险啊,他能cao纵那么多蛇,这些蛇又把其他妖兽弄得疯疯癫癫的……他到底想干嘛?”陶攸宁沉吟片刻,“上回在吉安刘家村,这人或许只是试验而已。所以被我们发现之后便将我们引至林中,想将我们灭口……必须阻止他。”“可线索断了。”陆沁摊开手,“我已经尽力了。”“事已至此,只有一个办法了。”几人对视,异口同声地道出一个名字:“天机门。”不到万不得已,一般不找天机门。对于寻常人家来说,天机门太贵;但同为修道之人,天机门总也会行个方便,只是这样一来便更不好意思,只因每日找天机门算卦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官宦问仕途、问富贵,大家闺秀问姻缘、问子嗣,真的财大气粗的问问休沐那日天气如何是否适宜出游也是有的。“要去天机门?”林莺有些懊恼,小声嘀咕道,“不早说。我今早都没洗头。”她和殷世骄同乘一剑,一手打伞,一手悄悄掏出一盒胭脂,在唇上小心翼翼地抹了又抹。下雨天陆沁坐不了他心爱的大鸟,歪歪扭扭地御着剑跟在后头,看她鬼鬼祟祟的,还给她传音,“你干嘛呢?哈哈哈你不会真的喜欢骄骄吧?那他金屋藏娇你岂不是伤心死了?”好在林莺忙着捯饬没听他废话,否则肯定当空给他一炮。越往南走,霡霂小雨渐成瓢泼之势,天地变色,依稀可辨下方星罗棋布散落着大大小小祭坛,便知到了。几人一落地,被天机门弟子迎入内室等候。陆沁打了个喷嚏,“湿哒哒的好难受。”殷世骄尤其不习惯,皱着眉头拍了拍衣物。林莺正襟危坐,陆沁一疑,“你怎么被人打了一巴掌似的,嘴是被狗啃过?”陶攸宁悄悄地捶了他一记,睁着眼睛说瞎话,“别听他乱讲,很衬气色。”林莺还来不及发作,走进来一位朗眉星目的高瘦男子,只是眼下青黑如被打过两拳,神色有些疲倦。他笑意盈盈地问道,“怎么,又遇上瓶颈了?”“谢三哥!”陆沁跳起来,“没想到把你盼来了。你也太忙了吧!过了年就再没见过你。”谢情慢慢地打了个哈欠,“你不是在关禁闭,就是在关禁闭的路上,我也没机会见你啊。闲言少叙,这回又怎么了?”陆沁从金钱袋里掏出钩蛇,陶攸宁三言两语交待了来龙去脉,谢情的神情渐渐沉下去。林莺客气道,“杀鸡就不用牛刀了吧,这点小事何必惊动谢三哥。”谢情笑道,“又不收你们钱,别怕。这事我大概知晓了,随我来祭坛吧。”他们跟着谢情穿过雨幕,来到谢情常用的祭坛。他将钩蛇放到台中,焚香,缓缓念起咒语。略显疲倦的双眼逐渐清明,目光锐如闪电。他嗓音低沉,颇具磁性,和他本人一样,散发着沉稳可靠的气息。不知过了多久,陆沁抱着柱子昏昏欲睡,忽地祭坛上方出现道道光影,有如漂浮的红色系带。谢情双手合一,手结临印,猛地一睁眼,眼前万千光影有如被一阵狂风吹得四散,他抬手捉住其中一条,翻过面来。一切幻影烟消云散,香味依旧,众人重新回到现世,耳边大雨倾盆。“寻踪碟寻不到,因为那人不在人间。”谢情叹道,“在魔界。”“魔界?!”“我方才说这件事我知晓了,是因为上回凤栖宫托我们卜算九尾妖狐的下落,同样也在魔界。后来……”他语气稍顿,“又算不出了。”陶攸宁乘胜追击,“此事也与钟萃道有关?”他反应总是很快,谢情叹道,“不错。你们知道‘白一清’吗?”作者有话要说:新出场人物:谢情,天机门弟子,排行老三,五行缺觉,黑眼圈酷似熊猫。有人想猜下CP吗?剧情简介:主角小队发现钩蛇是弄蛇人的魂兽,来到天机门求助谢情搜查弄蛇人下落。陆沁被林莺血盆大口吓了一跳:你怎么被人打了一巴掌似的,嘴是被狗啃过?林莺: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陆沁大骇:我刚说你被狗啃过你就说我是狗,难不成你喜欢的人是我???第24章情敌[贰拾肆]“白一清?”陆沁搔了搔下巴,“这名字有点耳熟。”陶攸宁提醒道,“钟萃道‘十大名师’之一。”“哦!”陆沁一拍大腿,“‘白眼狼’?此事跟他有关?”钟萃道上下无等级之分,居无定所,散漫自由,但相传弟子间口口相传十大名师的尊号。其中为首的云母已被青梧道人一剑了结,其余九人依旧逍遥法外。只是这九人究竟是谁,江湖上传言纷纷,没个定数,不过每个版本里都会有这位白一清,俗称“白眼狼”,只因其身世来历叫人唏嘘,也曾搅起过一番腥风血雨。白一清原为北方逃荒的孤儿,一路往东投至徐州,被当地一个修仙小派周氏收入门下,不但供其吃穿用度,道法秘功亦是倾囊相授。待到他十六七时,更是许诺要将门主之女嫁给他。当时周氏与同处江北的摘星楼交往甚密,虽说比起八大门派依旧望尘莫及,在当地却也是一枝独秀。这么一个出身微寒的穷小子,年纪轻轻便结了金丹,前途坦荡,一时佳话传遍大江南北,世人纷纷称赞周氏门主不囿于门第之见,礼贤下士,当真江北第一伯乐。怎料订婚不到一年,还未拟下佳期,白一清忽然不辞而别,踪迹难寻。五年后,周氏一夜之间化为灰烬,三更天时燃起熊熊妖火,就连嫁做人妇的周氏小姐亦暴毙在榻,胎死腹中,先前在夫家生下的一名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