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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澜不在意地耸了耸肩。就这一点来说,他不否认,也算是他和白跃华彼此迁就的结果。安康接着说了下去:“但还是非常谢谢您的收留。”想到刚才离开的妇人,了解内情的安澜眼睛转了转:“你,是有什么打算吗?”安康垂下了眼睛,笑了:“我这两天想了很多,但有些话,我想......”“明白了。”安澜卡了卡,应了下来:“过两天吧,等他和你的情况都好一点。你们两见面聊。”至少得等到郑斐和缓过来,愿意和人交流之后。“谢谢。”“不客气。”安澜看着安康的笑容,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事。那是种,如释重负的表情。第58章第58章一个星期之后。安康已经可以自己走了,安澜还是坚持着让彪子弄了轮椅来。硬被塞上轮椅的安康并不怎么适应,有点不知所措,但他还没把自己拒绝的话说完,就已经被安澜推进了郑斐和的单人病房。病房里。坐在床边的一位女士正在和郑斐和说话,郑斐和笑得很勉强,可只要女士说一句,他一定回一句。最后被她点着脑袋点弯了腰,侧倒下去,也没有反抗。床尾有一位看起来十分威严的大叔,正在仔细地削着苹果。苹果皮掉了老长都没断。听到动静,女士和郑斐和一同看向了门口。大叔还在削苹果。安澜熟门熟路叫了句:“姐、姐夫。”埋头削苹果的大叔随意“恩”了一声,头都没抬,算是答应了。女士朝着安澜招了招手,还笑了笑,笑起来的模样和郑斐和就是一个模子里出来的。安康犹豫地叫了一声:“伯父、伯母好。”听见不熟悉的声音,削苹果的大叔抬起头来看了眼安康,手一顿,苹果皮就断成了两截。把断掉的果皮捡起来扔进垃圾桶里,大叔再看向安康的目光就带上了三分打量、三分责备了。骂儿子还没骂过瘾,回头瞥了眼自家儿子想看门口又强迫自己转开眼神而略显凝滞的表情,白跃樾女士心里有数了,看了看坐在轮椅上的男孩,笑得更开心了:“是安康吧?来来来,快过来。”安澜都没等安康说什么,直接就把他推到了郑斐和的床边。这边,安康冲白跃樾笑完,向安澜道了谢,就下意识看了眼郑斐和。正在偷看安康的郑斐和不太自在地移开了自己的目光。盯着两人的眉来眼去,老郑的水果刀“咔嚓”一声砍进了果rou里,最后一段果皮削掉了整个苹果上三分之一的果rou。瞥了一眼被削得不成样子的苹果,白跃樾脸上挂起了一副温婉的笑,一边起身,一边拿起了自己的包,走了几步,回头又冲着安康笑了笑,走回来揪着还呆在床尾的老郑,一同往外去了:“你们聊、你们聊。”安澜看着白跃樾站在门口冲自己拼命使的眼色,无奈地也跟着退了出去。门关上了,只剩下了安康和郑斐和两个人。两人都没有说话。门外的争论声清晰地传了进来。“你拉我干什么?”“我拉你出来啊。”“你拉我出来干什么,我苹果削得差不多了,不吃多可惜。”“别拿苹果当借口。就是不是借口,也待会再吃。孩子们有话讲。”“他们能有什么话讲?”“你年轻的时候和我有什么话讲,他们现在就有什么话讲。”“那能一样吗?”“怎么不一样了?”“反正我要进去拿我的苹果。”“你敢!你再走一步,我就不舒服了。哎呦,我又要住院了。”“……真疼啊?”老郑心有余悸,白跃樾确实才出院不久。看着老郑迟疑的表情,安澜盯着天花板,全当自己是堵墙:姐的演技太假了,可偏偏每次都能骗到一个人,他千万不能笑。要忍住。“你给我过来。你再过去一步,我就真疼了。”“你胡闹!装病多晦气!”“我就闹了,怎么的!孩子的事你瞎掺和什么?你替他娶妻啊,还是你替他生子啊,管那么多,你这人怎么那么烦人呢?我生他那么费劲,母子连心,我都没多说一句,你有什么资格进去教训我儿子?”“……算了,我跟你讲不清楚。”“让他们自己聊。你儿子都二十有五了,自己没注意?他病才缓过来几天,那么大刺激,你有什么话不能憋着。再说了,你想说谁?人安康还替你儿子挨了一刀呢!”“就是二十五了,还是长歪了,我才要好好教育!”“谁长歪了?谁长歪了?你给我说清楚,你说谁长歪了?哦,喜欢个男人就叫长歪了,那我看上你是不是也能算瞎了眼?”“你、你别欺人太甚!”“我欺负谁了?你一个大男人,还能被我这个小女子欺负了?”老郑没话找话,急眼了,口不择言:“挨的那刀,照我看,本来就要算到他头上。交往的都是些什么不三不四的人。”“……”“你、你怎么不说话了?”“……我真是看错你了。”“跃樾,跃樾,你别走啊,有话咱们好好说啊。唉,我说错了,我说错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不管了,不管了。我就管你,不,我就管我自己。你慢点走,你今早还说这双鞋穿着不好呢……”声音远了。坐在轮椅上的安康听笑了,郑斐和喜欢看那些狗血连续剧,恐怕还有点家庭熏陶吧?郑斐和看着安康笑完,在安康转过眼看着自己的时候,躲闪不及,眼神就有点飘,硬着头皮,问了一句:“来了?”“嗯。”安康笑了笑。两个人面对面,刚刚经过那么大的事,按理说应当是极其亲密的,空气里却弥漫着疏离的气息。“我想……”“我想……”“你先说吧。”“我拿到了我母亲的事故赔偿款,我之前已经拜托澜总去取了。拿到手了,我就把欠你的都还给你。”“哦,好。也不着急。不用客气。”郑斐和又想起了账本,他知道这是安康心里在意的一件事,所以没有拒绝。安康干巴巴的说完了,见郑斐和始终盯着被面,主动问了下一句:“你……刚才,想说什么?”郑斐和脑子里全是安康浑身是血倒在自己身上的样子,眼神落在了腰腹之间,轻问了句:“还疼吗?”安康看了眼:“恩,还有点。”刚刚清醒过来的那几天,郑斐和想了很多。他发病的时候不是完全没有意识,但行动起来的仿佛是另外一个人,这个人火热而躁怒,不分青红皂白,就会被激怒。而理智的那个他似乎被关在了一个透明的笼子,